“一个书生罢了,大将军何必如此为难。”另一名守卫唏嘘摇头。
领头的守卫喝道:“闭嘴!将军之事也是你我能议论的?”说着,小心朝院内望去,“将军就在院中,再敢妄议,当心你的脑袋!”
那守卫当即跪下,直呼不敢。
北边小院内刀剑铿锵之声连绵不绝,风声呼呼,掀起黑衣狂卷,青丝纷乱。
忽见寒光一闪,长刀来袭,一柄陌刀横空出世,锃亮的刀面映出一双冷冽的眸子,陌刀一挑,发出铮然一声,袭来的长刀骤然脱手,翻转数周后,直挺挺插入黄沙之中。
陆河升带着惊诧之色抽出地上的长刀,虎口的麻意还未散去,连忙拱手道:“将军英武,末将自愧不如。”
凌越之收回陌刀,捡起桌上的布巾擦汗,“那木城可还安分?”
“回将军,那木城今日倒是听话,只是……其他人的嘴巴有些不太老实。”陆河升回道。
凌越之擦汗的手一顿,“说来听听。”
陆河升将今日之事细细说来,最后叹道:“那木城的性子也太懦弱了,碰上事一声不吭,就知道哭,任由人欺负,还好将军心善,将她放去了伙房,否则,指不定日后被人欺负成什么样呢?”
凌越之静静听着,脑中勾画出那人哭哭啼啼的模样,唇角忍不住上翘,那人眼下指不定在哪偷偷骂他呢。
他嗤笑着摇了摇头,忽然想起什么,眼神一凛,“那些刺客的身份可查明了?”
提及此事,陆河升面露难色,“还请将军赎罪,末将派人几经奔波,将翎城查了个遍,也未曾查到一丝踪迹。”
凌越之眉头皱了皱,“最近新兵营可有什么异样?”
陆河升摇头道:“除了相互之间一些小打小闹,并未掀起什么风浪。”默了默,接着道:“前几日子有一名新兵在晨训时摔伤了腿,军医说伤势严重,以后都不能再行军打仗,军师将人暂且安置在了伙房,说等您来处置。”
凌越之沉吟道:“新兵到边城还未过一月,眼下不好将人遣回翎城,既然伤了腿,就按诸葛的意思先安置在伙房干些杂事吧。”
”啊——”
“走开!啊!给我走开!”后院忽然传来一阵惊呼声。
“什么动静?”凌越之皱眉望去。
“末将前去看看。”陆河升说罢,快速朝着声音所在之处奔去。
人前脚刚走,后脚便传来一道尖锐的鹰啸,凌越之眼神一凛,提起身旁的陌刀快步追去。
北院后的水井旁,沐玉头发凌乱,手持扁担狂甩,活像一个疯子。
“滚开!快滚开!”
一只黑隼盘旋在她的头顶,时不时飞下身来啄她两口,疼得她哇哇大叫,身上的衣物已是东一个洞,西一个洞。
沐玉挑着水桶来井边打水,谁知刚将桶扔下井,身后忽然惊现一道黑影,吓得她立马扔了桶,拔腿而逃!
奈何黑隼速度极快,她一转身,脑门上就挨了一记猛啄,这可比阿桃师姐的爆栗疼多了!
沐玉被身前这只足足有她半个身子大的黑隼,吓得全身发抖,连连后退。
她打小就怕这隼,哪怕未见其身,一听见隼的啸声都害怕得躲进房里不敢出来。
只因她三岁时在山间拉屎,错被隼当成猎物叼飞过,若不是师父来得及时,只怕她早就成了隼的盘中餐!
“哎呦,哎呦喂!隼大哥,我,我错了,您就饶了我吧!”沐玉左右闪躲,这只黑隼好似成精一样,每回都看出她的用意,连连击中。
她只能扔下扁担,落荒而逃,哪知黑隼扑将而来,那爪极为锋利,力气也颇大,一爪下去,后背顿时开了花!
“啊!”沐玉跌在井边,疼得汗如雨下。
见黑隼要啄她的脸,再顾不得疼,赶紧将脸死死护住,这人皮面具可是来之不易,若是弄坏了,只怕要葬在这军营里面。
沐玉蒙住脑袋,深知自己跑不了,目光落在身旁的水井上,心下一横,纵身跃了下去。
青丝飘然而起,井中的凉风已袭上脸颊,井水的凉意却迟迟未至。
“撕拉!”沐玉背后的衣裳被一柄陌刀横穿而过,她被迫吊起,悬在井中荡了三荡!
她惊愕抬头,却同一双冷冽的眸子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