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看清出现在身后的,是人不是鸟时,口中的话戛然而止,只剩下满眼的惊色。
这人怎么会出现这里,难道她的阴谋败露了,特意前来兴师问罪的?
“这几日都是你在悄悄烤东西?”凌越之站在不远处冷冷望来,肩上还立着那只黑隼。
沐玉看着那一人一鸟,有些做贼心虚,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此时她的心宛如擂鼓般砰砰作响,硬着头皮道:“大...大将军方才说的什么?小将不甚明白......”
“既然不是你在此烧火烤物,那你手上的是什么?”凌越之目光下移,紧紧盯着她手里的东西。
沐玉持物的手一紧,本能想将东西藏起来,可转念一想,这不是掩耳盗铃嘛,于是干脆将东西光明正大摆了出来。
“回大将军,这是从伙房内抓的地鼠,本想打死丢了,可小将觉得太过可惜了,便自作主张悄悄将东西烤了......”
话到一半,她突然跪地,“大将军,小将知道错了,忘了军营中不能私自烧火煮饭,这就自去领罚!”
不等人反应,她眼珠子一转溜,拿着东西转身便走。
“慢着!”凌越之突然出声。
沐玉脚下一顿,面露苦色,这人是真不好骗呐!
“敢问大将军,还有什么吩咐?”
凌越之走到她身前,伸出手,“东西。”
沐玉右手微微一抖,强装镇定道:“地鼠这等下贱之物,大将军怕是吃不下的,还是莫要污了将军的胃口了......”
“给我!”凌越之再次冷声开口。
沐玉闻声一抖,正当她犹豫之际,手里的东西就被人抢了过去。
“欸,你!”她突然生出几分怒气,不禁又回想起之前的种种,甚感窝囊。
凭什么他说啥就是啥,她“嚯”的一下,又将东西抢了回来,指着不远处那火堆,讥讽道:“大将军若是嘴馋了,那火我还未来得及灭,您请自便!”
说完,沐玉大口咬上那巴掌大的地鼠,吃得满嘴都是油,边嚼边往回走,“(嚼......)大将军(嚼......)若没事,窝就先走了(嚼......)”
凌越之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眉头皱成一团,久久不能言语,嫌弃之色溢于言表。
虽说此人一向不着调,但今日这一出,他实在气得够呛,不过转念一想,既然她敢主动吃下那东西,岂不是证明那下药之人并非是她......
“将军!”陆河升快步而来,额间布满细汗。
思绪被打断,凌越之转身望去,见人行色匆匆,心不由地悬了起来,“何事?”
“回将军,探子来报,城外方圆二十里之外的村落遭遇匪贼烧杀抢掠,死伤人数数不胜出!”
凌越之眼神一凛,“什么?”
——
“让开!快让开!”沐玉满头大汗,一手捂着肚子拼命挤开挡在伙房门前的人。
“这是怎么了?”王宝见状,不由得问道。
李小马翻了个白眼,“少去多管闲事,别一不小心惹祸上身!”
沐玉没空搭理周围那些碎嘴的,直冲灶台而去,一到灶台,她立马往灶洞里刨,根本顾不得烫手,抓起一把烧完的黑炭飞快冲出门,留下一屋子人一头雾水。
孙竹从角落里走出来,定定瞧着那道远去的背影,目光沉沉......
茅房
“咕噜噜——”
沐玉坐在恭桶上大汗淋漓,面目十分狰狞,手里紧握的黑炭已被捏成了碎渣,“这回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可恶的越之……咕噜噜……”可若不以身试险,又如何能打消他的怀疑。
一阵呼噜声后,她瘫坐在地上怔怔地看着恭桶里的秽物,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变成一阵死灰。
误食这茅坑虫不拉到虚脱而死是不会罢休的,这量少些,一碗一碗的解毒止泻药不停地往嘴里灌,灌上个几日也能好,可是今日这量就算十个人来,也只有捂屁股哭的份,除非有解毒之法......
可这解毒之法实在太过歹毒,几乎无人敢试,沐玉咽了口唾沫,突然连连干呕,“呕呕呕……”
“哦呕呕……”
半刻钟后
沐玉颤颤巍巍将手伸进恭桶,伸进去又退出来,出来又进去,一连好几回,始终下不去手。
“咕噜噜——”腹中剧痛再次来袭,她心下一横,把眼一闭,伸手往恭桶一探,捏了一坨小的出来,同手里的黑炭混匀,屏住呼吸猛地往嘴里塞……
“凌越之我跟你没完...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