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
暮年也应在黄昏中燃烧反抗;
要咆哮、对着光明的消泯咆哮。
智者临终之时已明白黑暗是本色,
但他们的智言将不能照亮岔路,
他们也没有温和地走进那良夜。
善良的人啊,当最后一波浪潮呼啸而过,尽情哭喊吧;
微小的行动也能在青春里舞出辉煌,
要反抗,对着时光的消逝反抗。
追逐太阳并放声歌唱的勇士们
幡然醒悟,但为时已晚,他们沉浸在悲痛中已无法自拔,
也并不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
要怒斥,对着正义的捂藏怒斥。
--狄兰·托马斯《不要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
刚走出艺术楼,月森就被一群兴高采烈的初一新生大叫着推攘着,男男女女都朝着一个方向奔去,又是口中喊着“Atobe SAMA”。
月森在奔跑的人群里抓住了眼熟的同班同学。
“你们这是去干什么呀?大家口中怎么又热议着那个迹部?”
“迹部SAMA在网球部踢馆,好像宣称能在网球部君临天下的只能是他一个人。这不是挑战冰帝网球部的传统吗?但出乎意料的是,听他们说迹部已经把国二国三的全部正选前辈给击溃了,他的网球好像打得特别牛的样子。迹部SAMA在我心中更帅了呢!”
“天啊,这么厉害。”听起来被迹部击败的前辈好像挺多的样子,初中大家还是发育挺快的,尤其是国三的那些前辈们明显比国一年级的同学高了一个头,网球还是非常考验肌肉力量的运动。月森茗原以为自己已经超常激发潜能了,怎么大家一个个劲都这么大?
“月森,我们先去占位置,去晚了估计就没有了,就先不跟你聊啦!”
那位迹部同学的底气真是异常地十足。公然打破传统,不惧后果地与整个体系、维护体系的所有人作对。
见识一下对方到底是怎样的实力也是很好的,月森随着人流涌向了网球场。听起来总感觉有些夸张。
四面观球台已经稠人广座,月森茗很尴尬地夹在同学们之间。刚刚落座,就看到那个张扬的、皮肤粉白地发光的迹部对立面是几位趴在地上大口喘气的学长和两位身高差不多是同年级的同学,好像那个留长发的还是她的同班同学?月森把目光转向球场比分统计栏,只见长长的一排数字,6 : n 。
这到底是打了多久啊,月森茗只觉得是自己午休了一会儿、对着报名表发呆了一会儿、弹了首曲子的功夫,这强大地过分夸张了吧。
“真没出息啊,竟然玩弄一年级生。”浓厚的关西腔拖着尾调在球场上响起,咬字清晰而标准。男生的发音仿佛悠闲的午后,慵懒而舒缓。但这个腔调中还夹杂着一丝跃跃欲试的兴奋。
来者同时背着网球袋和书包,穿着校服,月森茗只觉得这个网球袋有点眼熟。加上他的发型,啊,是早上坐反地铁那个男生,他难道过了一整个上午和大半个下午现在才到冰帝吗。
不过就算再给月森茗一次机会,她也不会去纠正别人。
“你似乎有什么不满啊,那边戴眼镜的。”迹部的网球拍指向那个叫板的男生。
两人对视几秒,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对竞技的渴望,还有一种相似的自信。
戴眼镜的男生脱下校服外套,整顿好后,旋转球拍决定谁先开始,再各归球场位站在对立两方。月森茗坐在看台最高处,虽然看不太清两人的面庞,不过,两个人的肤色差实在有些明显,一个像佐治亚州午后的椰子,一个像西伯利亚的晨曦时的冰雪。
“Atobe SAMA!”球场的男女生们一个个兴奋地朝向迹部加油,有些男生们见到这幅情状则是双手按着座位,两肩向后怂着,想要见识一下新的挑战者能否把迹部打败。
只见迹部把右手臂直直地举过头顶,打了个响指,球场立刻静下来。自信地向对手、向观众宣示,“胜利是属于我的。”
对面正在解衣服领带的手顿了顿,有点惊疑和自己一个年级的同学怎么会积累如此高的人气,这只是一个上午没来吗。还是说小学时在冰帝就是王一般的男人。
戴眼镜的男生觉得对面正是自己欣赏的类型,也许跟自己一样有魅力吧,于是笑了笑,轻轻吐槽了一下,“真是个爱搞华丽的家伙。”
裁判宣布开始,先是迹部的发球局,月森茗感觉自己的眼睛都还没眨几次怎么迹部就以发球得分拿下了这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