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液分量很大,一桶50斤,但是疫病所需量大,考虑后面可能新增的患者,这些根本用不了几天,还是得想办法救人获得抽奖机会。
而且不能光靠消毒液,疫病的防治措施也很重要,云芽思考着前世她所看过的疫病防治的方法。
这个时代对于疫病的认识来源于前朝或是更早的朝代,他们遵循的也是这些朝代的先例,并没有形成一个完整且周全的防疫体系和制度,若是能将现代的防疫体系运用到这里,应该能极大地减少伤亡,只是二者毕竟隔着不知道多少的时空,个中差异定然极大,需得好好斟酌。
云芽拿出纸笔奋笔疾书,她不时停下笔沉思,而后又继续书写。豆大的灯火在黑夜中延伸,连接了黎明。
第二天一早,云芽就来到了孙老的营帐。
还没等云芽出声,孙老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云丫头啊,你一大早就过来找我,可是有事?”
为了阻止疫病蔓延,孙老和云芽住在了军中,周思源单独在隔离患病将士们的营帐旁边给他们开辟了地方供他们休息,并依照孙老的吩咐将他家中的医书带了过来。
“孙老你一夜没睡?”云芽看着孙老脸上掩饰不住的疲惫问道。
“我记得曾经在哪本医书上看见过关于痘疮的药方,就翻了翻我那堆医书,唉,年纪大了,比不过你们年轻人了。熬了一夜都有些受不住了。”
“孙老,您别太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身体要紧,您要是病倒了,大家就更慌了。”云芽担忧地劝慰,“我师门中的典籍中有一些记载了时疫的防治措施,我觉得应该有用,就花了一晚上给写出来了,您看看怎么样。”
孙老接过云芽手中厚厚一沓纸,只见上面写了密密麻麻的防治措施。
孙老细细地看下去,片刻后抚掌大笑:“云丫头,你这可帮了大忙了,如今疫病初发,正是焦头烂额束手无策之际,若是按照你这些方法,定能大幅度掐断疫病的传播,云丫头,请受小老儿一拜。”
云芽连忙躲避,“孙老您这就见外了,我也是医者,为病人们做些事也是应该的。只是我们也不能只看现在这些病人,此次疫病必有源头,必须切断源头,绝不能让它演变成大疫!”
“你说的我都知道,将军也已经派人去寻找了,希望能快点找到吧。”孙老叹了口气。
另一边,军中最大的营帐,亮了一夜的灯烛在天明时灭了。
周思源揉了揉胀痛的眼睛,有些疲惫地问道:“可找到疫病的源头了?”
“已经问过染病的百姓和将士了,奇怪的是,二者轨迹完全没有重合的地方。”周朗身上带着灰尘,看得出来也是一晚上没睡。
“有北疆人的消息吗?”周思源问道。
“没有,自从上次刺杀之后就没有他们的消息了,将军您是怀疑这次的疫病的北疆人的手笔?”周朗有些奇怪,“可是痘疮这种疫病极其猛烈,他们就不怕自己也得病吗?”
“我朝自建国起就与北疆势同水火,那些人亡我之心日久,而且北疆新王阿赤勒性情残暴偏激,为了稳固地位未必不会对我大周下手。”
“您是说,阿赤勒在用我们立威?”周朗气愤道,“可恶的北疆人,我们早晚把他给灭了!”
顿了顿,周朗又道:“将军你伤还没好,又熬了一夜,好歹休息一会。”
“我没事,还能撑住,昨晚到现在,又有病人增加了吗?”周思源低咳几声,又喝了口水压了压。
“有,从昨晚开始,云沙巷又有几个人发烧了,已经将他们接管到军营中了,军中昨晚又倒下了三个,其他的跟已经染病的人接触过的,也都按照孙老说的那样隔离了。”
“我去看看他们,你去巡逻。”周思源抿了口茶,向着营帐外面走去。
“将军不可啊!”周朗连忙跟上去,“您伤还没好,万一传染上了让我们怎么办啊!”
“大疫面前人心必然浮动,外面还有北疆人虎视眈眈,若是我不出面稳定军心,到了后面必定不堪设想。”周思源沉声道。
“可若是您也染上了疫病,军中人心必定动乱,这也合了北疆人的意,我代您去看望将士们!”周朗阻止道。
“我是你们的将军!自该与你们同进退!若此时我退缩了,将士们该如何想,他们会以为他们的将军抛弃了他们!”周思源顿了顿,缓声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情况越危急我越是不能退缩,这是我们的战场!我如何能够退缩。”
就在二人吵得激烈时,外面传来了士兵的禀报声。
“将军,不知是谁散播的流言,说城中发生了瘟疫,如今流言已经蔓延开了,百姓们人心惶惶,正全部聚集在府衙前讨要说法,县令派人来报,问我们该怎么办,还有很多人收拾了包袱要出城,城门口的兄弟已经把人拦住了。”
二人闻言心中顿时一惊,忙牵马回了城。
二人到达时百姓们已经快把县衙门挤破了,百姓们听见勒马的声音齐齐回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