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二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另一侧营帐中,阿赤勒慵懒地倚靠在王座上,“消息传过去了吗?”
“已经传过去了,他最重要的两个女人现在在我们手里,周思源现在肯定急疯了。”王座下站着一个男人,他身形瘦弱,眼神阴翳,皮肤像是常年不见光一般的苍白,与王座上的人想比,他反而像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大周人。
“很好,我们被压迫了这么多年,也该反击了,让大周人尝尝我们反击的滋味。”
“王上,骨木察那边还需早做打算,中原人常道,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男人开口,嗓音沙哑,像是有沙砾在喉中摩擦,震起人一身鸡皮疙瘩,“若是任由他发展,对于我们来说是个祸患。”
“说得对,”阿赤勒拿起桌上的碗一口饮尽,“既然如此,宜早不宜迟,明日便带人平了他的营帐吧。”
“是,王上英明。”男人微微低头,语气恭敬。
北城军营中,周思源看着营帐中几个被五花大绑的人,眉头紧皱。
前几日他与柳鸢商谈之后便决定设局引出军中潜藏的奸细,但是北疆奸细在他父辈那里就已经埋下了,他若是想挖出这些暗线需得从长计议,就在他思考怎样将这些奸细拽出来时,朝廷派来赈灾的药材到了。
云芽发现了牛痘的治疗方法之后,北城接种牛痘的工作正在缓步进行,可是北境百姓和士兵加起来有二十多万人,全部接种完毕恐怕需要很久,而城中储存的药材差不多也快用完了,这批药材的到来,正好解了燃眉之急,若是在这批药材中动动手脚,北境中招的人将不计其数。
于是他便将这批药材交给了心思各异的下属们,为了防止计划泄露,他谁也没告诉,只是挑了几个新入军营的新兵蛋子,背景清白,绝对没有通敌的可能。
一番盯梢调查之后,还真让他揪出了几个北疆的探子。
周思源看着地上这些被五花大绑的人,这些都是他父辈那里提拔上来的,十年前那场大战后,他们尽心竭力帮助他在军营中站稳了脚跟,他与他们相处少说也十年之久,其中情谊无法细说,他真的没有想过会是他们。
不,应该说是想过的,只是他不敢相信,如果连他们都不能相信了,那他还能相信什么呢?
出神间,帐帘被掀起,一个熟悉的人影被五花大绑进了营帐。
周思源定睛一看,瞳孔剧烈震颤。
他看着被捆到面前的周朗,眼中满是诧异和愤怒。
“怎么会是你!”他快步走到周朗面前,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周朗与他一起长大,他怀疑过谁都没有怀疑过他。
“将军,我们发现时,周副将正将什么东西倒在药材上。”小兵张开手,手中是一个黑色的瓷瓶。
孙老上前,他拔开瓷瓶闻了闻,“是扶霜散,剧毒。”
“你!”周思源牙关紧咬。
忽然间,有小兵疾步跑了进来,急切道:“将军不好了,城中有人发现派去护卫夫人的人被打晕在了一间民宅里面,夫人不见了,有人看见夫人她们骑马出了城。”
周思源猛然看向周朗,“你把她们带去了哪里?”
“在王上的地盘,将军放心,只是请她们去做客,王上不会伤害她们”,周朗偏过头,不敢看他,顿了顿又道,“对不起将军。”
“你为什么要背叛我?”周思源问道,“我们一起长大,从小亲如兄弟,我怀疑过谁都没有怀疑过你!”
“我......”周朗沉默,只是重复道,“对不起。”
周思源看着他,眼神复杂,许久,他叹了口气,挥挥手,示意士兵们将这些人带下去。
“将军,夫人被这些人带走了。”有人从同僚通敌的震惊中缓过神来。
“嗯,”周思源点点头,“这恐怕是他们早有预谋,北疆人应该是想用这些人作为筹码威胁我们,所以暂时不用担心她们会有危险,这样,先派探子去打探一下,看看他们想干什么。”
“是。”副将领命道。
云芽和柳鸢在北疆人的营帐中呆了好几天,期间除了给她们送饭的人,再没有其他人来过。
柳鸢坐在桌子上,抬头望天,“你说周思源他发现我们不见了吗?”
“得发现了吧。”云芽躺在床上,双眼无神,“这都好几天了,他不至于这么不重视我们吧。”
这几天两个人从一开始的紧张,到后来的松弛,她们也看出来了,这些人抓她们绝对有用,不然不会好吃好喝供着她们。
“你有没有听见外面有什么动静?”柳鸢忽然坐起身,支起耳朵凝神往外听。
“嗯?有吗?”云芽坐起身子,皱着眉头听,“好像真是。”
二人赶忙凑到营帐门口,挑起帐帘往外看,只见外面很多人慌忙但有序地向着一个方向集合。
二人对视一眼,眼中带着些许疑惑。
忽然间,她们看见有个人向着她们所在的营帐走来。
二人急忙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