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找到阿赤勒?”
“没有,他应该是跑了。”楚子云道。
“加派人手,一定要找出阿赤勒,给周边城池传信,注意城中出现的北疆人。”周思源凝神思索。
“是,将军,柳鸢所说的那个智者,会不会与十年前的那场叛乱有关?”
“有可能,若十年前真的是他的手笔,能花费这么长时间进行布置,此人的心性和谋略都不可小觑,我们需加以防范,让画师将这两个人的画像画出来,张贴到城中各处,并分发到周边各个县城,我们需尽快抓到他们,以免夜长梦多。”周思源道。
“是。”楚子云拱手应道。
楚子云走出周思源营帐,正巧和走到门口的柳鸢碰上。
“你不好好养伤怎么来这里了?”楚子云问道。
“阿赤勒跑了是不是?”柳鸢道。
“是,但是我们会找到他的。”楚子云叹了口气,“你现在应该好好养伤,上一次的伤还没有好,如今又受了伤,长此以往会留下后遗症的。”
“我要去找阿赤勒,我要亲手杀了他!”柳鸢眼底泛红。
“你冷静点!”楚子云喝道,“我们一起长大,小叶子死了你以为我和将军心里好受吗?”
柳鸢静默无言,牙关紧咬。
“再说了,你如今拖着一副重伤未愈的身体能干什么?就你现在这样,恐怕连阿赤勒都打不过!如何报仇!把你自己也赔进去吗?小叶子牺牲性命救了你不是让你去送死的!”楚子云神情有些严厉,良久后又道,“将军已经命人将他厚葬,你明日若是有空,便去送他最后一程吧。”
楚子云拍了拍她的肩膀便离开了。
营帐内,周思源沉默地听着外面的争吵声,走到营帐门口,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做。
第二日,天空从早上起便灰蒙蒙的,不一会的功夫便下起了小雨,灰白的院墙和屋檐上挂的白帆,世界好像蒙上了一层阴影,柳鸢站在灵堂前,眼眸低垂,像是一尊雕像。
小叶子死前很痛苦,身上没有一块好肉,楚子云他们攻克北疆后也找过他的尸身,却没有任何发现,拷问北疆人后才得知,阿赤勒真的命人将他喂了狼。
传说死在草原的大周人会找不到家,永远迷失在草原上,周思源他们不想他死前痛苦,死后也不得安宁。
于是请了云游到此的游方道士,为他引渡,希望他能获得死后的安宁。
之后的时间很是安宁,柳鸢养了半个月的伤,她觉得自己好得差不多了之后便离开了北城。
柳鸢离开后,自己从前休闲的时光也戛然而止,她又开始了自己的医馆学徒生涯,只是那此疫病中她展露的医术完全超越了学徒的水平,孙老便安排她独自坐诊。
循着云芽名气而来的百姓络绎不绝,每天都将小医馆堵得满满当当。
云芽看着这些快要将医馆踏平的百姓,无奈地叹了口气。
“孙老,我觉着这样不行,”云芽对孙老道,“他们每天都来这里堵着,病人们都不能好好看病了,还有好多人根本都不是来看病的,天天站在这里,也不知道图什么。”
“这些人啊,都是得知你解决了疫病,还灭了北疆人后心生好奇,前来看看你的,你如今的名声啊,可比将军还要大的。”孙老笑道。
“孙老您可别取笑我了,”云芽有些不好意思,“这都是天时地利,如果碰上任何一个有能力的人,都不会比我做的差。”
“这你就说错了,天时地利人和,若是遇上的那人抓不住机会,这天时地利啊,也相当于没有。”孙老抚着胡子,“不会有人做的比你更好了。”
二人正谈论时,外面忽然闹哄哄地。
云芽二人闻声看向外面,有些疑惑,“外面是怎么了?”
他们走到医馆门口,只见几个士兵拂开堵在医馆门前的人,露出站在后面的周思源。
周思源看着眼前将医馆里三层外三层围起来的医馆,皱起眉头,低喝道:“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众人对视一眼,迟疑片刻,有人站了出来,“将军,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听说救了我们大家还灭了北疆的将军夫人在此处坐诊,想来看看她、谢谢她。”
“那你们看完了吗?整日围在医馆周围,让她如何行医?让那些患病之人如何看诊?”周思源沉声道,他身形高大,五官棱角分明,是最严肃周正的那种长相,又加之在掌管西北大军近十年之久,日夜泡在军营中,身上自带一种威严。
周围围观的百姓面面相觑,很快便有一臂间挎着篮子的妇人站了出来,“将军的意思,我们都明白了,我们站在这里打扰了夫人行医诊断,是我们的不是,我们这就离开。”
夫人说完了一句话,又顿了顿,神情中有些犹疑,“只是为了表达感谢,我们特意准备了一些东西,想要送给夫人,不知......”
周思源听见这句话,眯起眼睛,“既然是大家的好意,那便......”
“那大家便拿回去吧。”云芽立马接上了下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