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她心中所想,江楼月此时情绪正饱满,只要对手戏给力她立刻就能爆发出三分震惊七分心碎的演技。
可惜该挨的打迟迟没有落下。
江楼月睁眼:“......”再次感受到了溺爱。
【使用道具卡,力量增幅。】
许祈芜突然感觉手臂犹如千斤重,不受控制地往下挥去。
“啪”——
清脆响亮的巴掌声。
江楼月混迹小世界多年,少见地主动挨打,许祈芜力气本来就不小,增幅后打得她一个踉跄。
周遭寂静无声,看戏的同学真成麻木的看客了,还是全麻。
许祈芜茫然无措地看着自己的手:“我......”
全场MVP荣秀雅爽的恨不得叫两嗓子,趁江楼月还没控制住重心,她眼疾手快地将桌子往她栽倒的方向推动。
桌上削尖的铅笔、没盖帽的圆规、锋利的小刀......碰到哪个算哪个。
江楼月失去平衡,桌角擦过太阳穴狠狠磕在眼尾。
“......”
老师开疾跑赶过来,也没赶上她送死。
课桌都是圆弧状,并不具备穿刺的尖锐性,但撞上去时几乎施加了全身的重量,还是不可避免地流血了。
老师心脏骤停。
——“快叫校医!”
简单处理后救护车也来了,跟车来的医护人员里还有收到消息的宋阙。
时隔一个多月,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见到任务目标。
许祈芜失魂落魄地站在人圈外,手被她掐的泛白。
宋阙没多余时间管她,也没多余精力问来龙去脉。
校医说:“伤口距离眼球很近,伤口较长应该需要缝合。”
宋阙在医院上了几个月班,总共加起来也没现在紧张。
江楼月眯起另一只眼睛看他:“你怎么来了?”
宋阙气极反笑:“江知渺你有没有良心啊。”
救护车“呜哩呜哩”地开走,同学们唏嘘着回到座位。
荣秀雅偏头和许祈芜搭话,声音雀跃:“阿芜,我对你刮目相看了。”
她不知道,等她转回去,许祈芜阴沉地盯着她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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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楼月裹成了独眼兽,休学一周。
江家上下都心疼的要死,江母是个体面人不好意思上许家破口大骂,所以勒令宋阙拿音响对窗外放了一整天的《击鼓骂曹》。
实质性伤害为零,但心理折磨巨大。
许家父母两头为难,一则自觉对不起江家,二则许祈芜回去后就闷在屋里不见人。
许念消息倒是快,连打好几通电话,说:“阿芜你也别太自责,尊严和威信都是在拳脚下诞生的。”
许祈芜这次懒得敷衍她,关机、拔电话卡。
妈的,早知道就把仇人通通绑一起炸死好了,烦!
她把手机摔出去没多久,电脑就锲而不舍地响起来。
许祈芜低声咒骂:“傻逼许念。”
上一世后期她认识几个自称飞车党的混混,把说脏话当成潮流和个性,重生后就改了,但捺不住此时不骂点什么实在难受。
她随手抄起空易拉罐砸过去,却误触了接听键——
“喂喂,阿芜你在听吗?”
江楼月散漫的声音从扩音器传出来。
许祈芜愣住。
反应过来时,泪水完全不受控地往外涌,她的世界变成一片毛玻璃。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冷气运转的细微嗡鸣,许祈芜抱膝蹲在床脚,眼泪无声地往下掉。人在极度悲伤的时候常常忘记呼吸,她哽咽着抽泣,像溺水的人吸入最后一口空气。
江楼月慌张起来:“别哭呀。”
许祈芜:“我......”她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肩膀剧烈颤抖,仿佛连哭都成了一种羞耻。
江楼月开玩笑企图分散她的注意力:“我刚刚给你打电话怎么都打不通,幸好电脑还连着网。”
许祈芜看了眼地上四分五裂的手机,又哭又笑。
她控诉:“都怪许念,我把手机摔坏了。”
拼凑起来应该还能勉强使用,许祈芜摸索着捡起手机,企图把电话卡塞回去,但因为手臂抖动、视线又被泪水模糊,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
江楼月:“你干嘛呢,脑子秀逗了?咱俩不是正在语音通话吗?”
许祈芜吸了吸鼻子,也感觉自己莫名其妙。
江楼月:“难道是舍不得闺蜜款?明天我买个一模一样的送你。”
许祈芜破涕为笑:“好啊。”
她压抑了整天的情绪总算戳开一个豁口,带上耳机絮絮叨叨地跟江楼月说很多不着调的话。
“对不起,因为我让你受这么多委屈,伤口还疼吗?”
“早就不疼了,到医院都快结痂了。”
许祈芜知道她在撒谎。上一世她被许念陷害过,知道伤口缝合疼得要死,痊愈之后也会留疤,就算能花钱祛除也要受不少罪。
她小心而又珍重地开口:“渺渺,我和荣秀雅有深仇旧怨,但具体原因我不能说......你会怨我吗?”
江楼月的声音透过扩音器声带了点电子颗粒感,显得没那么真实。
她说:“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达成所愿。”
这话说的暧昧,许祈芜在一瞬间生出念想——
“她是独属于我的厄耳伽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