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还在拍马屁,小肥啾却早已吓得瑟瑟发抖。
啾啾啾啾啾命!好可怕!
如果它没看错,刚刚谢清殊是在给宁宁发刀片!
刚才逃跑时,它清楚窥见对方眼底那浓郁的杀气,这令它想起上一世的大魔头。
那一天黑云过境,电闪雷鸣,青年站在满目疮痍的大地上,烈风鼓动着宽松的衣袍,青年浑身是血,神情几近疯魔。
一想到对方眼中那视万物如草芥的漠然与残忍,小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若不是亲眼见证了大魔头的陨灭,它真的以为他跟它一起回来了,只能说谢清殊这时候就已经是个变态了。
不行,得赶紧告诉宁宁。
小肥啾正想开口,青年率先道:“刚才多谢师妹出手相救,不然我恐怕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小白鸟躯一震,总觉得他是在一语双关,而且它为什么有种想法被读取的感觉?
一道冰冷的视线冷不防落在它身上,小肥啾顿时觉得整只鸟都不好了。
“师妹这鸟雀瞧着像是稀奇物种,不知是从何处得来的?”
“它受伤落在我院子里,我瞧它甚是可爱,又正好缺个灵宠解闷,便将它收养啦。”
谢清殊看着在地上挺尸的小鸟雀,微微勾唇,“的确十分可爱。”
哼,别装了,宁宁才不会着你的道,你就是笑得再好看也没用!
桑宁献宝似的将它送了出去,“师兄要摸摸看吗?”
小白:?
“它羽毛柔软光滑,摸起来特别舒服。”
小白:??
“而且它身体很暖,师兄手这样凉,正好拿去暖手。”
“啾啾啾!”小肥啾当场诈尸,窜到少女头顶对着她就是一顿狂啄。
谢清殊黑眸微眯,“它似乎有些怕我。”
桑宁头顶有点痒,将它拨到一旁,“野生山雀都有一点怕生,等过一阵子关系熟络起来就好啦。”
“嗯,会熟的。”
小白吓得瑟瑟发抖,是错觉吗,它怎么觉得他们口中的熟不是同一个熟?
山洞狭小逼仄,两人一鸟呆在里面,空气也变得沉默起来。
谢清殊盘膝坐在石头上闭目养神,桑宁则在距他半米的地上坐下。
原主资质平庸,平时又疏于修炼,以后能不能结丹都是个问题,好在桑宁悟性高,很快掌握了一些低阶的术法。
她给自己施了个净衣咒,又给小白烘干了羽毛,只是没掌握好火候,差点将它烧成秃鸟。
小白顶着一缕焦毛在风中凌乱,屡次想让她提防谢清殊,每每开口又都憋了回去,只得窝在少女头顶,微眯着眼,密切关注谢清殊的动作。
半个时辰过后,谢清殊脸色稍稍好转,许是失血过多,面上依然毫无血色。
他正想起身,衣袖倏然滑落,淡粉色的蝴蝶结在他苍白的皮肤上格外显眼,谢清殊眉心微拧。
身旁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他抬眼望过去,“师妹在做什么?”
桑宁头也不抬道:“收集树枝,制作弓弩。”好在她曾在一档野外求生节目跟专家学了几招,可以用来防个身。
她道:“此地虽然安全,但那蜘蛛诡计多端,进不来也可以守住洞口将我们困死在这,与其在这苦等,不如豁出去跟它拼了,或许能挣得一线生机。”说着便加快手中的动作。
头顶突然传来一道凉凉的声音,“师妹很不想死吗?”
桑宁:“……”你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见青年神色认真,她垂下头细细思考这个问题。
她过去只是个十八线小糊咖,好不容易凭自己的努力拿到这个角色,却在开机第一天莫名其名地摔死,莫名其妙被拉到这个陌生的世界,莫名其妙担负起拯救世界的重任,莫名其妙被比自己大了不知多少倍的蜘蛛追赶,莫名其妙掉进冰冷的水里,还莫名其妙被困在这个狭窄逼仄的山洞,这辈子加起来都没这一天过得精彩。
想到这,桑宁抿紧嘴唇,鼻间拧起一股酸涩。
那些压抑在心底的恐惧,疲惫,委屈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愈演愈烈,化作汹涌的泪水在眼眶沸腾。
谢清砚见她短短几秒变换了七八种表情,以为她又要开始卖惨博同情,谁料下一秒,少女脸上绽开一抹笑容,那些汹涌澎湃的泪珠愣是一滴都没掉下来。
“能活当然还是活着的好。”少女眼底闪烁着晶莹的光,“没有什么是比活着更幸福的事了。”
桑宁是死过一次的人,如今重获新生,自然更加珍惜生命,虽然活着不比死了强到哪去,该遭的罪一点没少遭,但如果能选,她还是想活下去。
碍眼。
鲜活得有些碍眼。
让人既想恶劣地摧毁,又忍不住探寻更多。
谢清殊看着少女忙碌的身影,眼里不由闪过一丝玩味。
“既如此,那便活着。”
山洞寂静冷清,二人共同度过一段静谧的时光。
桑宁手指灵活动作着,很快制出一把成型的箭驽,正想试试它的箭程,却听对方冷不丁发问,“师妹既是剑修,为何不用剑?”
桑宁动作一顿,差点让弩划破手指。
问得好,下次别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