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会议室内氛围霎时僵住了。
谁都清楚销毁付丧神是不得已才可为之地做法。从被审神者召唤出来，付丧神就有了属于自己的灵魂，不再如历史上那样只作为杀敌利器存在。
暗堕一旦被证实无法逆转治愈，时政能做出的只有放弃这一种。这就像一种可怕的传染病，会侵蚀每一个与之有所接触的付丧神，最终让他们成为与敌刀无二的模样。
失去理智，仅剩无法消磨的执念催动其斩杀一切。
而放任碎刀后的分灵回归本灵——没人敢赌那会不会随之污染本灵，从而使其出现问题。
02
只是一振分灵而已。有人想，摧毁过后，他们可以凭借本灵召唤出更多一样存在。可若是本灵出了问题，没有任何办法修复。
假设届时事情真的走向那一步......时之政府会选择尽快处理掉那些或许会越挖越多的人渣，平息诸多付丧神的愤怒不满。
——然后将之彻底湮灭，连同灵魂一起粉碎。
这是最好，也是最差的办法。
03
山姥切国广站在会议室门外，偏过头去看挂着治疗师名牌的藤原泽川。付丧神优良听力足以让他将屋内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山姥切国广心知肚明这会议室连隔音符都没放，恐怕就是要借由他来将这些传递给日向正宗。
谁让他暗堕程度无限趋近于无呢？
这种听了只会叫人心头发闷地话，日向在这只会比他更难受，还不如他来当这个传话人。
山姥切国广略显惆怅，他将头上充当兜帽的白布又往下扯了扯，遮盖住大半张脸。
藤原泽川：“您不想问我些什么吗？”
山姥切国广黯淡红眸同他对视，“没有。”
治疗师眼底闪过诧异，付丧神反应并不在他意料之内，“我以为您会....生气。”
山姥切国广摇头否决掉他的话，却没正面回答，“不是说要把刀还给我们吗？走吧。”
04
藤原泽川：“............”
果然还是了解程度不够吗。
他哑然失笑，将原本布置在会议室外的隔音结界恢复原样，双手插入口袋，放缓步伐走到山姥切国广旁边，没再新起什么开头。
今天这出实际是他自作主张，没得到任何人允许。
隔音结界有他参与布置，藤原泽川当然会拆解办法。
藤原泽川抛去微不足道心虚，反正大不了被大哥收拾一顿，时政总不该一直隐瞒两位付丧神。
05
山姥切国广回来后就将方才发生的事情删删减减跟我做了说明，末了，他添上一句，“表面上确实装得云淡风轻，实际上我冷汗都要冒出来了。”
“换做是我的话......”我正窝在床边，下巴搭在膝盖上，“我可能没办法做出那种伪装吧。”
时至今日，山姥切国广还是保持他把一切都当做全息游戏的态度，我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认知到如今处境，有没有想过‘销毁灵魂’究竟有多严重，会不会让他就此回不到原本世界，去当一个普通人过着平稳生活。
06
............
扮演付丧神其实真的很难。
我不像其他小说里的穿越者一样有金手指系统，更不是那种演技超群的人。短时间还好，可假冒者说不定总会有被拆穿那一天。
纵使有那些我亲手写出设定，「日向正宗」的记忆依旧逐步侵吞掉了我原本那些回忆。我或许不久后会忘记父母、忘记作为人类时的快乐悲伤。
同时我又对现状感到惶然与一丝庆幸。
要不是山姥切国广这家伙自顾自同意了不知什么鬼东西要带他跟我一起穿越，只有我一个人的话，我是大概率无法坚持下去的。
他们出去取刀那阵，我从时政创建的审神者论坛上了解到了这个世界里，在我出现之前根本没有实际暗堕付丧神——是因为我出现，才使这里有了真实的受害者吗？
07
我的胡思乱想很快被人打断。
山姥切国广在外人进入房间前一秒迅速将我又增加不少黑雾的本体刀塞进木盒，贴好从土御门隼那里拿来的符咒。
因而藤原泽川什么异常都没发现，他只是过来带我们去选一座合心意的本丸。
08
时政本部大楼附近的本丸最开始是提供给一些处在核心领导圈的审神者，以及如土御门隼这样的大家族合作者。可惜大家出于社畜恐惧心理，都不想一传送出门就看到办公场地，这些本丸也就空置下来。
本丸布局与景色都不尽相同，我和山姥切国广没什么偏好，索性把决定权给土御门隼，让他来选。
不过他激活本丸时表情怎么那么丰富......？是我看错了吗？
09
原来我没看错，他确实很激动以至于面部都有些扭曲，看上去就很好笑。
事先声明，我这句话并不是在嘲讽，就是单纯被戳到笑点而已。
但面上还要维持好人设，“您还好吗，土御门大人。”
土御门隼：“嗯？我现在感觉非常好哦。”
10
我起先只感到有意思。
直到后来藤原泽川趁土御门隼忙于接手本丸事宜，拽住我跟山姥切国广窝在角落讲悄悄话，想借此帮土御门隼拉点好感。
藤原泽川说，土御门隼从七年前土御门一族和时政签订合作开始就在期盼自己拥有一座本丸。
然而他提出请求都被长老们直接拒绝，长老直言‘您还不适为刀剑之主，未来亦需成长为可担大任的家主’。气得土御门隼差点给长老们表演一个当场落泪，还因此被罚了一顿，说他没有祖先晴明公之风范。
我：“......”
山姥切国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