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那里,似和水汽完美融合在一起。
第二重小密藏开启后的隐蔽效果比预想中还要好,不过苏禾不会完全依赖它。
皇宫高手太多,仅靠它并不能让苏禾放心,她同时运用了前世的《龟息术》,漫步走出来。
龟息术与其说是门武学,不如说是一门技巧,与今世的《玄武敛气决》结合相得益彰。
小黑趴她床上睡得呼噜噜的,丝毫没有被惊动,苏禾摸了摸它的毛,眼中掠过笑意。换上一身黑衣,打开一扇窗户,脚在地上一踏便跳了出去。
落地瞬间苏禾回身轻轻关好窗户,没发出一点动静。
她运起轻功,几步隐入到黑暗里。
宫门口,数十名侍卫点着火把来回巡逻,有一人突然朝着暗处厉喝道:“什么人!”
众多侍卫瞬间绷起神经,举着火把向那处看去,却什么都没发现。
“王二,你看见什么了?”
那个叫王二的侍卫皱了皱眉:“好像有什么东西跑过去了。”
“不会吧,大伙都在盯着呢。”
“是啊。”
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可能是我感觉错了吧,最近太累了。”
在他们谈话间,苏禾已然跑到了宫门外,小小的身体深藏于阴影里,如同鬼魅。
“不愧为皇宫守卫,直觉当真不可小觑。”
一刻没脱离监视范围,便一刻都不能大意,苏禾快速跑进条巷子里,左转右转好几圈,最后踩在墙上爬到屋顶。
此处不算高,但也能将大半皇宫收进眼底。
皇宫虽广阔,和整个汴京相比却并不大,坐落在汴京城正中心,四周皆是达官贵人的豪屋宅院,更远处则是平民百姓所住的市井之处,比之皇宫附近挨得更为紧密,栉比鳞次商铺林立,一眼望不到边。
由于实行宵禁,夜晚的汴京静谧又冷清,家家户户门窗紧闭皆是黑漆漆的,有的屋内闪着光,过一会儿便熄了,街上偶尔传出巡逻士兵的脚步声,以及打更人敲锣的声音。
“寒潮将至,关门关窗——”
月光给青瓦镀了层霜,苏禾蹲在房顶上吹着夜风,望着下面的芸芸众生,忽然有种想喝酒的冲动。
前世从没喝过酒,今生更没碰过,也不知人人都说好的酒究竟什么味儿。
苏禾按捺住了这个想法,又扫了一圈确认了自己的位置,接着便向赵家所在的方向赶去。
赵家比苏禾想的还好找,占据了京城除皇宫外最好的地段,宅院大得吓人,里面还耸立着几座楼阁,看样子还是新建的,高度快赶得上宫里的金发宝塔了。
大门旁站着六个守卫,观其气息皆在炼筋之上,比之皇宫守卫还强上几分。
好家伙,样样都跟皇帝比,生怕自己死得不够快。
苏禾绕着大院子逛了一圈,最后找好位置,跳到一颗大树上,掏出个小弹弓,将沈妃写好的字条捏成球,瞄好位置,拉起皮筋用力一弹。
弹弓还是她第一次和春燕出城买的,没想到在今天能派上用场。
以苏禾现在的力量,发出纸弹威力和石子儿差不了多少,飞了百米远嗖地一下打破窗纸飞进屋内,接着她毫不犹豫撒腿就跑。
“嗷!!”
一个男人头顶着大包,捂着脑袋跑出来:“有刺客!!”
侍卫们听到动静朝男人的方向赶去,匆匆踏步声吵醒了赵家半个宅院的人,许多家眷也点灯出门,不知发生何事。
铺天盖地的无形威压突然涌现,头上长包的男子与赶来的侍卫皆是呼吸一窒,一人霎时出现在他身侧。
“祖母!”男人讶然,“您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死没死。”老妇人冷声道:“真要是刺客你早就没命了,蠢东西,把纸条给我。”
男人被训也不敢顶嘴,捂着头上的包低下头寻思了半天才想明白纸条是什么,讪讪地把手里纸团递过去。
老妇人看了看纸条,眉心紧蹙又展开,随后手指微动,纸条霎时化为粉碎。
“行了,都散了,该干嘛干嘛去。”
旁边男人不解道:“祖母,这是……”
老妇人瞥了眼男人,用只有两个人才能的到的声音说:“我要离开汴京一趟,在此期间你让族人安分一点,切莫惹陛下不快。”
说完,老妇人如来时一样,瞬间消失了。
树林里,苏禾擦了擦冷汗。
还好跑得快,《玄武敛气决》没练到第四重,她可没有瞒过先天的自信。
距离天亮还尚早,对于皇宫之外的世界她所知甚少,正好趁此探上一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