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良微微蹙眉,几个大跨步走到时青颜身边,而后看向一脸愕然的卢非,平静道:“人总是会改变的,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便是改过自新。”
说着,商良面向时青颜俯下/身,隔着衣料将其双手轻轻握住,双眸炙热且明亮,他看着时青颜掷地有声道:“何况青颜是我的夫郎,我自该好好待他!”
被卢非和陈二哥看着,即便被商良遮挡住身体,时青颜也不由耳尖微红,他微微抬头看向商良,刚想开口,却敏锐地注意到其一侧面颊有些红肿。
蹙了蹙眉,时青颜抬起手臂,纤细指尖停留在商良受伤的脸颊旁,不敢继续往下触碰,他压低声音,轻声问道:“商良,你受伤了?”
商良不甚在意地笑了笑,摇头道:“无碍。”
比起自己的皮肉伤,他更牵挂的是青颜的喜乐安危,他低下头,附在其耳边小声问道:“卢非他来这儿,是不是有些打扰到你休息了?”
乌黑长发擦过肩颈,若有似无的热气拂过耳廓,时青颜微微缩了缩肩颈,两侧的双耳瞧上去更红了些,他轻声回答商良:“没有,没有打扰,非哥儿他…很好。”
“没有那就好,我们待会儿便回家。”
知道青颜排斥自己的接触,于是商良很快撤回身躯。
青颜委婉,明明都被打扰得泛了困意,却出于礼貌没有开口。
商良转过身,收回唇边笑意,他朝着卢非冷淡道:“非哥儿,青颜如今需要静养,还请你后面不要再过来找青颜了。我想,就商某人这点小小要求,非哥儿你不会不答应吧?”
卢非被商良这话说得面红耳赤,他高声冷哧一句:“不来就不来!说得好像谁稀罕来看他似的!”
说完,他还狠狠地瞪了一眼时青颜。
时青颜不明所以,有些无措地看了一眼商良,后者眸光柔和,还安抚性地朝着自己点了点头,这让他很快收回面上惊慌,看向还在瞪着自己的卢非,轻声道:“非哥儿,我确实身体不济,若是惹得你不快了,还请见谅。”
“可我看你身体好得很呐!”
卢非讥笑一声,伸出手指朝着时青颜指去,面色满是不耐:“和你聊天聊了一下午,也没听见你说一声不舒服!”
时青颜想不明白,明明卢非刚才还好好的,而今却变得这般咄咄逼人,他仔细想了一圈,确认自己没有任何做错的地方,遂放弃思考,轻声道:“后面非哥儿有了要紧事,再过来寻我吧。”
商良在一旁也跟着微笑点头:“商某在此多谢非哥儿谅解。”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看着眼前二人一唱一和,甩了个巴掌又给了颗蜜枣的,卢非气得怒火翻涌,他面色瞬间阴沉下来,咬牙瞪向商良恨声道:“真是虚伪!”
说完不顾陈齐开口安抚,径自转身离去。
“哐!”的一声,院门被重重关上,徒留屋内三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沉寂无言。
陈老太拄着拐杖,从房里慢慢走了出来,望着那还在摇摇晃晃的院门,她重重叹息一声,而后在陈二哥的掺扶下坐了下来。
“商小子,你可是和非哥儿说了些什么?”
陈老太年纪大了,耳朵也有些背,便没听到商良他们说了些什么,只以为商良是又做了什么惹人厌的事情,害得卢非气冲冲地走了。
商良望向陈老太温声道:“晚辈只是让他不要再过来找青颜唠嗑了,按照如今的状况,青颜应当多些休息。”
“你说的没错。”
陈老太显然也清楚卢非爱找人唠嗑,她赞同地点了点头:“非哥儿确实喜欢找人说话,不管同他聊话的人听或是不听,他总能停不下嘴。”
“不过…”
陈老太顿了顿,浑浊的双眼浮现出一丝怜悯,语带叹息道:“不过非哥儿也是个可怜孩子,年纪轻轻就被娘家人逼迫着嫁给老鳏夫。如今老鳏夫死了,他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娘家人也不管他,这日子怕也是难过啊…”
商良一边听着,一边想起先前在永安镇上看到的一幕,对于陈老太的话,他暂且先听一半,剩下的持保留意见。
陈老太讲了许多,一直到她讲累了,陈齐才扶起她,带她回房歇息。
商良也扶着时青颜走回家,路上他同时青颜问了声:“青颜,你和卢非的关系如何?”
时青颜半倚在商良的身上,缓缓道:“在你来这里之前,我从未与他打过交道。”
商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接着便温声道:“青颜,凡事你都可以和我讲讲,我亦可以做你最贴心的朋友。至于卢非说的话,你听听便好。”
朋友?
时青颜一怔,抬头看向商良。
他的朋友极少,自双亲去世后,原有的一二朋友也逐渐远离了自己,他已经很久没有朋友了。
商良的话让他胸口骤热,自己真的可以和商良成为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