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比赌徒心思,一次失败,总想着下一次,万一成功了呢?
寂寥星就像是赌坊的大奖,等待着他的开启,一旦成功,东山再起,一旦失败万丈深渊。
他也不想那么不理智,但是说实在的,司马稷誉确实抓住了他的命脉。
但是……若是上次不切断傀儡丝,他可能上次就已经被逮住了。
“寂寥星本身就是我的东西!”
陆闲袇愤愤道。
出个任务后越来越穷也是没谁了!
但再穷也好过被司马稷誉抓住,陆闲袇不敢想象自己落到司马稷誉的手里究竟会怎么样。
因此他现在才要卖力地逃跑。
密集的脚步声从密道的后边传来,陆闲袇暗骂了一声,摸着墙壁进入了另一个密道。
经过与暗卫这一连串的交锋,原本包裹着楼哥的傀儡丝,此时已经全部打乱了。
陆闲袇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在楼阁的哪个位置上。
思及此处,陆闲袇的目光微微一怔。
“我已经被抓住了?”
……
此时,千机阁的外边已然被火把包围,数不清的禁军侍卫将千机阁围了起来,严阵以待。
司马稷誉与安永侯信步而来,一同走到了千机阁唯一的出口处。
“就是这儿了,殿下。”
安永侯捋了捋下颚的须子,望着眼前壮观的楼阁,眼中充满了自豪。
司马稷誉招了招手,示意禁军将出口的大门打开。
得到命令后,禁军便立即放下了闸门,随着齿轮转动的声音响起,那扇厚重的铁门便缓缓落下,露出了千机阁内里的情景。
十名暗卫整齐划一地跪在地上,对着司马稷誉恭敬地行礼。
“人呢?”
司马稷誉的声音略显冰冷,然而这其实是他平日里最常用的说话语气。
十名暗卫中,作为首领的那一人缓缓抬头,将千机阁内的情况如实禀告。
“回殿下,我们没找到刺客,但刺客理应还在千机阁内。”
司马稷誉:“那你有什么办法可以将他找出来吗?”
暗卫首领双手抱拳,道:“卑职认为,只要在千机阁的出口处守着,那贼人撑不了几天,就会自己出来。”
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因为傀儡师无法打破千机阁的窗户。
司马稷誉垂眸,似乎若有所思。
“真的会出来吗?”
暗卫首领闻言,默不作声。
通常情况下,他们的主子在询问他人时,其实内心都已经有了主意。
安永侯对此结果颇感意外:“就连温首领都拿不下此人?”
温良闻言,有些难以启齿:“此子不容小觑,其体内灵气虽不高,但却精通傀术与剑技,懂得以柔克刚。”
安永侯摸了摸须子,宽正的眉眼里尽是看破不说破的兴味。
作为太子的贴身护卫,若是防不住刺客,那么他也不用再继续当了。
司马稷誉此时的注意力不在温良的身上,他目光如炬,实现直指千机阁深处,几秒过后,他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
“若我说,这刺客已经出来了,大家意下如何?”
“什么?!”
温良大惊失色。
司马稷誉的话语无疑是一记重磅炸弹,砸进了人堆。
众人就像是见了鬼似的,纷纷神经紧绷。
温良急切地询问:“殿下,他在哪儿?”
司马稷誉没有口头回答他,而是直接用行动证明。
他向身后招了招手,有人便拖着一只牛皮袋,跪到了他的脚下。
众人用不解的目光望着那只牛皮袋,直到司马稷誉解开牛皮袋,从里面取出了一条残缺的手臂。
司马稷誉越过温良,向前走去,最终停在了暗卫们的最后边。
他用斜睨的目光轻轻扫了眼脚边的暗卫,随后勾唇,弯腰凑到那名暗卫的耳畔问道:
“这是你掉的东西吗?”
众人大气不敢出一声,尤其是跪在地上的暗卫,在看到司马稷誉走向自己的身边人时,纷纷露出了精彩的表情。
“暗卫”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坚决地否定道:“不是。”
“暗卫”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在众人的眼里,这似乎很正常。
司马稷誉目光闪烁,语调婉转:“哦?是吗?”
随后,司马稷誉又从牛皮袋里取出来一瓶深蓝色的液体。
那瓶液体已经被用了大半,残留在瓶底的原料依旧散发着浓郁的冰寒气息。
“那这个,是你掉的东西吗?”
“暗卫”一动不动地半跪在地上,道:“不是。”
无人知晓的角度,那名“暗卫”的指甲已经嵌入了掌心。
司马稷誉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暗卫”的手腕,那只手就像是羊脂玉做的一样,每一个细节都漂亮得恰到好处。
司马稷誉一节一节地掰开他的手指,感叹道:“真是一双漂亮的手,据说这类手都非常适合做一些精致的作业。”
“暗卫”想把手抽回去,但司马稷誉握得很紧,他悄悄使了两次力,都没把手腕抽出来。
“别急。”
司马稷誉安抚道,随后又从牛皮袋里取出了两枚半透明的球状物。
“最后,这两个,是你掉的东西吗?里面似乎还掺了点碧雪津涎。”
“暗卫”这次连犹豫都没有,自暴自弃似地否认道:“不是。”
安永侯有点看不下去了,出声道:“殿下,那是你的暗卫。”
司马稷誉:“魏大人觉得我在为难他?”
安永侯:“难道不是吗?”
司马稷誉笑道:“当然不是,我只是在确实。”
安永侯皱眉:“确认?强行逼自己的暗卫承认自己是刺客?”
司马稷誉摇了摇头,目光紧紧地盯着身前的“暗卫”,生怕一个不留神,就让人溜走了。
“我只是想看看,他究竟有多能忍?”
司马稷誉不再掩饰自己,字里行间流露出内心真实的恶趣味。
“他?”
看着瑟瑟发抖的暗卫,安永侯依旧不相信,就连温良以及其他暗卫们都不相信。
他们全程都没有分开,这刺客又怎么可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换人。
司马稷誉捏着手中两枚冰凉的半透明珠子,等了许久,都没看到自己想要的回应。
突然间,他笑了,随后将两颗半透明的珠子丢回了牛皮袋。
“那就都烧了吧,来人。”
接到命令后,侍卫连忙奔了过来,从司马稷誉的手中接过牛皮袋。
陆闲袇看着牛皮袋由自己眼前交接,脑内的弦在顷刻间崩断。
“都给我住手!”
陆闲袇的声音,有如湖面上落下的石子,一层击起千层浪。
包括安永侯、暗卫在内的所有人,都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这怎么认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