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子、逆子!”
小公孙:“若是您早站在太子这一边,公主没准儿早就向陛下言明同意嫁我,如今我已二十,公主也已十七,您再这么摇摆不定,到时候公主可就跟着永康宫的那个小郎中跑了!”
“什么小郎中?”
小公孙见老公孙已没力再追,便试探着凑前道:“爹、难道您不知道?孩儿今日去宫中奏事,听几个值门的宫人议论说,永康宫近日新进了一个小郎中,深得公主欢心,他们还、还整日的待在一起,爹,您说孩儿能不急吗?”
“那小郎中是什么背景?”
“好像没什么背景,说是在江湖游医的......啊!爹!”
老公孙趁其不备,一把扯住了小公孙的胳膊:“一个江湖游医的就能让你在本相的面前上蹿下跳的,啊?你还真是越活越不长进!”老公孙说着便将小公孙推在了地上!
“爹,您懂什么?这事儿在前朝又不是没有过,那个佳合公主就是跟着一个穷县令跑了的。”
“滚、给本相滚、滚!”老公孙气地胡边发颤:“古人的礼法教义你不读,前朝的碎文轶事你倒是清楚得很。”
“滚,我公孙家没有似你这般的不肖子孙!”
“滚就滚。”小公孙翻了个白眼儿,撩起官服就往外跑...
这边老公孙的气儿还没捋顺,那边的房外就接连喊了起来:“啊!快来人呐,公子悬梁自尽啦!”
.......
锦兰:“公主,左相府那边闹起来了。”
“如此,甚好。”叶贞眼神空洞地盯着台案。
锦兰侧眼观瞧着叶贞高立的白狐领和她眼下的淡青,暗自在心底叹了口气,事情已经逐步明朗,可是公主的心,却看不清了:“公主,奴婢扶您去榻上睡会儿吧。”
叶贞缓缓摇了摇头:“想必父皇此刻,已经在路上了。”
叶贞脑海忽地又闪过了关恕那双亮晶的眼.....
‘那两日后待姑娘痊愈,在下随你回京?’
‘需要在下帮你么?’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入...皇宫么?’
‘那药膳,是给公主解毒之用。’
‘对不起,公主,你别哭了。’
关恕的音容笑貌不断在叶贞的眼前闪过,她一把抓住了锦兰:“姑姑,若是父皇来了,就说本宫不在。”
“陛下驾到.....”
听着内官的连声通禀,叶贞的眼底开始发颤。
.....
执勤的宫人跪了一地,叶贞整理好情绪,又是一面恭顺恰得的笑容俯身见礼:“参见父皇,父皇万福金安。”
叶宏:“睿凝不必多礼,起来罢。”
“谢过父皇。”随后叶贞俯身在侧,将孝安帝叶宏迎进了凝熹宫。
叶宏已过耳顺之年,两鬓皆已斑白,他挥退了一众宫人,斜靠于凝熹宫正殿之上,开门见山地说道:
“睿凝,你可知父皇此来何意?”一双深陷的眼睛闪着炯炯的精光,让人不敢直视。
叶贞走到正殿中央,又揖一礼:“睿凝不知。”
叶宏看着俯身恭敬的叶贞,稍缓了缓语气:“睿凝,父皇问你,你母后到底如何了?到底何时才能让父皇去见你的母后?”
叶贞低垂着眼:“还请父皇能再等些时日,睿凝相信,那神医定能医得好母后。”
“朕知道,那神医在琬州立了大功,可他一个小小的郎中怎可如此地放肆,连朕也不放在眼里?”
张缳回京后,将所有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禀明了叶宏,他怒斥皇城医官无用之余,也对关恕的医术赞赏有加。
琬州时疫不容小觑,天降之灾稍有不慎便可殃及整个大梁...
叶宏心道,这小郎中竟能在如此短的时日内就将此时疫化解,真真是大梁的福星...
他本欲重封厚赏,可谁知这小郎中却以安心诊治皇后为由,据不见他,真是岂有此理!
为了皇后的病,他可以暂不追究,可是如今宫中谣言四起,说这小郎中俊俏非凡,整日与睿凝公主厮混于永康宫中,这让他如何还能作壁上观?
睿凝云英未嫁,他叶宏就这么一个公主,岂能让人如此的污蔑诽谤,诋毁皇家声誉?
皇家的颜面大于天,他叶宏今日定要砍了那勾引睿凝的罪魁祸首!
叶贞明显感觉到了叶宏的杀意,她紧了紧交叠的双手,仍恭首道:
“父皇,辰大夫这些时日,为了母后的病情费尽心力,现下母后已有了转好的迹象,而且当日,是睿凝亲口答应他,不让任何人打扰。”
“睿凝恳请父皇,能再宽佑些时日。”
叶宏勃然站起,走近叶贞:“你可知现下的宫中,是如何说你的?”
叶贞稳了稳心神,深藏起周身的清冽冷意:“睿凝恳请父皇息怒,不管是何种的谣言,都不及母后的安康重要。”
叶宏一听顿觉气急,又上前逼迫一步:“你可以不管,但朕,不能不管!父皇知朕的睿凝知法守礼,孝感天地,可你要知道,这皇城之中人言可畏!”
“你休要再拦,来人,摆驾永康宫。”
一抹漪漪的红染浮盈于叶贞的眼底...她是真的,不该将那样善良的人搅入局中。
......
叶宏的到来,并未让执门的宫人通禀,帝王的多疑让他想亲眼看看,这整日都待在永康宫的小郎中,到底都在干些什么。
叶贞怎会不知其意?母后已病重多年,竟还要如此的猜忌。
一种心寒的无力瞬时席满叶贞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