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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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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陵的神色一滞。

“小时候,你总说自己只是个孤儿,不配与东桓王子平起平坐,对待父王也是毕恭毕敬称呼‘王上’,唤我们‘殿下’,称呼上生疏得很。”

谢陵默然听着,低声道:“是吗……我小时候,是这样过来的吗。”

他望向慕容磬音,神色中有一丝微不可查的怅惘,似乎在期待着慕容磬音继续说下去,多提一提童年往事。

慕容磬音叹道:“可不是吗。我帮了你几次,你却总惦着要还我什么,唉……姐弟之间,何必如此?直到你十三岁时,在祭火节里……”

东桓一年一度举行祭火节,勇士相搏,选出最为英勇之人,可以破格成为王廷的骁卫,以此进入军营考绩。谢隐十三岁那年,不顾年龄限制,混入其中,与人对战。

慕容赫亦在观礼,望见瘦弱的少年身影,连眉毛都不动一下。是慕容磬音率先发觉了谢隐,惊得撞翻了手里的马奶酒,提起裙子奔到王座之侧,脚下一绊,摔到慕容赫身边,连起身都顾不上,膝行到他面前求情:

“父王!父王,三弟弟才十三岁,怎么能参加祭火节搏斗呢?……您快下令,让他们停下来!弟弟受伤了呀!”

慕容赫低头,看见慕容磬音仰着脸的模样,眸光一动,终于微笑起来,摸了摸她的发顶,说出来的话却冷冰冰:

“我不会救他的。”

慕容赫低头望着她,似乎是在追寻什么人的影子:“音音想救他,可以自己去。”

慕容磬音当时十八岁,瞪圆了一双眼睛:“我?父王,我学不会武艺……而且除了慕容部的王,谁都没有资格打断祭火节的!我怎能逾越于您!”

慕容赫的微笑淡了些,无波无澜道:“武艺不精又如何,治国从不凭蛮力。我的王令就在腰间,音音,你有没有这个胆量?”

慕容磬音瞠目结舌,搞不清父王是什么意思。他明明说了不想救,为什么又要做这样的暗示?她身为王女,怎么可以偷盗父王的令牌?

至于父王为何和她谈论起治国,慕容磬音更不敢想。

她惶惑地环顾四周,慕容摩诃和慕容俱罗早已紧紧地盯着王座上的一举一动,周围观礼的人又多是他们的党羽,怎么可能会发善心出手相救。唯有步六孤家的小将军阙云,幼时与慕容磬音有些交情,她便奔去求他,求阙云去替谢隐挡一挡,救弟弟一命。

阙云应了。

慕容磬音怅惘道:“结果……”

话音停在中途。

谢陵攥紧了指节,差一点顶着弟弟的身份去问“结果怎样”,又生生忍住了。

慕容磬音顿了片刻,摇了摇头,叹道:“罢了,不提了。你凭祭火节魁首的成绩入了王廷骁卫,从此便一心留在军营,不回王宫,是不是因为这件事?你那时年纪小,我和阙云没有怪你……”

慕容磬音说得含混,可是谢陵却敏锐地意识到了她话中的逻辑。

阿隐在祭火节搏斗中落于下风,步六孤阙云也上了台,借参赛之名,前去搭救。

结果,最终得了魁首的是阿隐。

那步六孤阙云呢?

什么叫做“我和阙云没有怪你”?

是阙云自愿输给阿隐,还是阿隐用了其他的法子?

营帐之外,仿佛又传来步六孤阙云压抑的咳嗽声。

一个可怖的猜测,伴随着慕容磬音的叹息、阙云的咳声,浮上谢陵的心头。

——不过,只有一瞬。

谢陵顿了片刻,旋即挂上了淡淡的微笑,解释道:“阿姐勿要多心,是在是入了军营后,事务繁忙,并非有意躲着阿姐。后来又遇到姑藏之战……”

这是个模棱两可的理由。轻描淡写地移开了话题,亦将那个谢陵不愿相信的猜测给揭了过去。

仿佛不说出口,便等于不存在,阿隐不曾做过任何错事。

慕容磬音却忽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失声道:“不是为这个?难道是因为当年父王也同你说了婚事的想法?”

谢陵一惊:“……王上要为我安排婚事?!”

谢陵愿意拿出一切和弟弟共享,包括身份。可是唯独婚姻与恋人,怎么能互相顶替呢?

他眉目一凛,正欲再问,却见慕容磬音的脸色……有些诡异。

不像是喜悦、担忧等对待婚事的情绪,倒像是微妙的尴尬。

她头痛地揉了揉眉心:“这种旧事,说来真是……唉,父王也真是的,这么离谱的话,怎么说得出口呢?那时你刚从祭火节胜出,才十三岁呀!你是他的养子,我的义弟,你我怎么能婚配呢!”

谢陵的手一抖,盏中洁白的酒液生生洒了出去。震惊之下,他脱口而出:

“我与阿姐同姓慕容,乃是族姐弟,这怎么可以成婚呢?!”

慕容磬音疲惫道:“谁知道父王在想什么?兴许他是见到你在祭火节上的模样,极为欣赏?还当着东桓南北两部贵族的面,说‘此子类我’,连我两位弟弟都没得过这样的赞誉……”

当时,面对慕容磬音震惊的反驳,慕容赫只淡淡道:“我可以让慕容隐变成我的养子,自然也可以让他不是。流言蜚语算得了什么,只要音音愿意,整个东桓无人敢置喙你分毫。再说了……”

慕容赫冷笑:“同姓又如何?只有迂腐的大梁人,才会讲究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听罢慕容磬音的转述,谢陵默然无言。

片刻后,他才道:“……欲人勿闻,莫若勿言;欲人勿知,莫若勿为。就算堵得住攸攸众口又能如何?同族……本就是不能在一起的,自古以来,礼法使然。”

慕容磬音有些茫然,她并不谙熟大梁典籍与古语,听得似懂非懂。谢陵不再多言,默然无声,饮尽杯中酒。

*

营帐之外,已经暗流汹涌。

“喂,听说了吗?二王子丈人说大王子早晚要被废!”

“这怎会有假?我虽然没亲耳听见,但是主帅派人把他严加看管,还请了大公主来,定有蹊跷呀!”

“连主帅都在他手下负了伤……这也太离谱了,他暗地里得畜养了多少人?该不会是在给二王子训练精锐吧!”

“听说有数百人……”

“我听说都快上千了!”

“还有缴获的兵器了,足足好几大车,上面盖着的布被风吹开,露出来的都是上好的盔甲!”

“哼,二王子好算盘,先跟大王子联手把主帅弄到边境来,再过河拆桥……”

“事态肯定很严重,要不然,怎么惊动了大公主?总不可能只是来关心主帅伤势的!”

“现在军中都在传,大公主也要弃了大王子,转而支持二王子夺位呢!”

起先是押运的士兵悄悄讨论,渐渐地,加入的人越来越多,沸反盈天。

一片议论声中,只有一名军士没有说话。

此处偏居一隅,王室贵族的秘辛成了低阶士兵难得的消遣,所有人都兴趣都被挑了起来,没有人注意到一名军士的悄然离去。

辽阔的草原上,一个不起眼的甲胄身影步出营帐,脚步越来越快,直到翻身上马,狂奔而去。

当这个身影消失在辽阔的地平线上时,谢陵悄然收回了挑开帐帘的手。

——慕容部承平多年的局面,就要生变了。

谢陵归乡的日子,也即将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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