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书亚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话来,半晌,才干巴巴地问道:“恕我直言,你实在不像是会对这些事情感兴趣的人。”
“我确实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不过...”兰瑟尔显然有未尽之言,这么久以来,约书亚也算摸清楚了一些跟他相处时的诀窍。
比如现在,兰瑟尔只不过是等着约书亚开口询问罢了。
他对这种小把戏向来乐此不疲。
“这件事跟你与关系,是吗?又或者...跟我有关系?”约书亚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我不得不承认,你简直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类。”一丝狡黠从兰瑟尔的脸上闪过。
“这并不是什么能够引以为傲的夸奖。”
兰瑟尔摸了眯眼,“我刚查到,这件事背后的中间商,就是那位名声在外的洛克老爷。”在看到约书亚震惊的表情后,他又施施然补上一句:“你知道,他与教会关系匪浅。”
“他真是疯了,”约书亚眉头紧皱,“贵族小姐接连失踪,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他也不想,一个交际花的命或许没人在乎,但一位未出嫁的小姐…只是上面的人要求他,必须是处女,才能完成所谓的献祭仪式。”
“上面的人?”约书亚敏锐地捕捉到了重点,“我就知道,以洛克自己,绝对不敢干出这样的事,只是他为什么要做这些?”
闻言,兰瑟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厌恶,“是黑弥撒。”
约书亚瞪大了眼睛,他并不是一个大惊小怪的人,只是这个词,已经完全触碰到了世俗世界的最高禁忌。
“我以为,之前私下进行这些行为的人…都被吊死了。”好半天,他才继续说道。
“谁知道呢,就像你不能完全杀死阴沟里的老鼠,这些事情也一样。”
约书亚有些不寒而栗,他忽然意识到,教廷的水或许比他想象中还要深得多。
或许他们对于眼前这位“大主教”也并不是百分百的信服。
真是难办啊......
嗯?
对了,还有那个!
“说到这个,你当时为什么会在马戏团...我是说,这确实很难理解。”
兰瑟尔到底为什么会被马戏团的人抓住,这简直成了困扰约书亚的一个亘古难题。
他实在无法抑制自己的好奇心,约书亚猜测,他此时的表情大概像一只被发现了屯粮的蠢松鼠。
兰瑟尔觑了他一眼,他又露出了那种整以暇的表情,“好奇心总要付出一些代价。”
约书亚不说话,他差不多摸清了兰瑟尔的性格,这家伙不过只是想要一些“好处”,只可惜,约书亚的个性里并没有什么知情识趣的部分,这不过是抛媚眼给瞎子看罢了。
“你...被抓住了?”约书亚只能说出自己最荒谬的猜想。
“我当时在冬眠。”兰瑟尔被他一本正经的语气逗笑了,“我不需要一直睡着,但在那段时间,我确实会懒得动弹。”、
“所以你不逃走,仅仅只是因为懒得动?”一瞬间,约书亚的无语盖过了震惊。
“这很有趣,不是吗?”兰瑟尔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他浅色的眼睛紧紧盯住约书亚,“我可以闻到人类的味道,马戏团里形形色色的人太多了,这让我感到新奇。”
“...味道?”约书亚讷讷重复道。
“只是一个抽象化的说法,就像有的人闻起来像阴沟,有的人像臭虫,有的人在想香水和蕾丝裙,有的人在密谋杀害自己的父亲...”
“你又在骗我吧...”约书亚有些狐疑地打断他,但他又有些好奇,“那我的味道呢,你能闻到我的味道吗?”说完,他自己也觉得想笑,作势抬起手来轻嗅了下自己的胳膊。
然而下一瞬,他就霎地僵住了。
兰瑟尔忽然靠了过来,他们之前的距离缩得那样近,约书亚甚至能感觉到脸颊边兰瑟尔的呼吸。
“闻到了。”兰瑟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像为了作证自己说的话的真实性,他甚至轻轻翕动了鼻尖,很露骨地对着约书亚嗅了一下。
“什...什么?”约书亚像是被蛇吓蒙了的兔子,天知道他做了多少心理准备才没在第一时间跳起来。
“你有一颗充满好奇的心,我能感觉到”,伴随这话,兰瑟尔把脸往下移,他挺直的鼻梁再差一寸就要触到约书亚胸口的衣服了,“在马戏团,你一看到我,心跳就会变得特别快。”
仿佛是为了验证这句话,约书亚感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以至于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心脏一收一张间搏动的声音。
“我还知道,你很有同情心,就比如,你现在想要帮助那些失踪的女孩,对吗?”
约书亚瞪大了眼,要不是他对于科学深信不疑,此刻他真的会怀疑兰瑟尔是否真的具有读心术之类的技能。
虽然兰瑟尔的存在本身就是对科学常理的最大挑战就是了。
“你能帮她们吗?”约书亚没有犹豫多久,他并不是喜欢拖泥带水的人,既然兰瑟尔主动提到了这件事,他也没必要再忸怩。
“如果你想的话。”兰瑟尔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他等待着约书亚的下一句话。
这么久以来,约书亚还是没能长记性,或许上帝真的是公平的,与约书亚常年得A的智商相反,他始终在人际交往上保留着一丝可以称得上是愚蠢的天真。
此刻的他就像一只笨笨傻傻的呆兔子,直往兰瑟尔的陷阱里冲。
“你打算怎么做?”
兰瑟尔眼里的笑意加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