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昭接过糖，这是一颗用透明糖纸包裹的粉色小熊糖果，看起来香香软软的，她莫名有些开心。何芳桃瞄了一眼笑嘻嘻的蔺昭，没有再说话，而是到站匆匆跑了。

蔺昭拿着糖紧跟其后，她接任务时很少遇到科技发达的梦，所以感觉很新奇，形形色色的潮流男女，穿梭在地下通道里，墙边的电子屏幕都滚动着时髦的视频广告，蔺昭路过花哨的屏幕，而后不动声色地退了几步，对屏幕摆出一个调皮的鬼脸，可那画面中折射不出她的灵体倒影，反倒是故障了，蔺昭摇摇头，继续追赶何芳桃。

“主管，我前两周已经提交了离职申请，但你和HR一直没通过。”何芳桃紧张地扯着衣角，不知所措，她没想到自己刚出地铁口，就遇到了直属上司。

“小芳，离开我们公司，你上哪找这么好的工作？是因为涨薪没有你的份，你才走的吗？”西装革履的男人眯着三角眼，眼神中写满了轻蔑二字，蔺昭懒洋洋地坐在公司楼下的草地上，看着二人对话，何芳桃嘴笨，没能占据上风，言语间被她的领导处处打压，眼看着要被领导说哭了，几只小蜜蜂嗡嗡地飞到了蔺昭的面前，吸引了她的注意。这几只蜜蜂想干什么呢？

蔺昭没有什么头绪，正打算弹走小蜜蜂，忽然发现这些小蜜蜂停在何芳桃给她的糖果上不走了，那几只小蜜蜂非常卖力地用小触须拉开糖纸，提着糖纸的四个角，将糖果像贡品一般高高抬起，送到蔺昭脸旁，

“这是让我吃吗？”蔺昭有些不好意思，她没有人类的味觉，在梦里无法尝到味道，只是留作个纪念，想到此，蔺昭忽然心生一计，另一只手从衣服里掏出淬金乌羽念叨：“小羽毛有什么用，给点味觉吧。”

淬金乌羽飘然升起，发出光芒，化作一道微光飞向蔺昭，她随即把糖果轻轻放入口中，淡淡的甜味交融，醇厚又带着水果香，奇异的味道在口中弥漫。

【蔺昭大人，你把淬金乌羽当玩具了吗？你应该拿它做任务呀。】浮生感叹。

【我这羽毛的功效不稳定，暂时不要用在任务上为好。】

蔺昭嚼嚼嚼，她可不希望乱用金羽，导致到手的积分丢了，那几只小蜜蜂似乎能感知到，她对糖果很满意，于是灵性地绕着蔺昭上下后，朝何芳桃的方向飞，蔺昭秒懂，站起身在空中轻划，变出一大张纸喊道：“何芳桃，别和他说这么多了，给，这是你的离职证明。”

“什么！人事什么时候通过的，我签字了吗？”男领导看着蔺昭高举的离职证明，惊得倒吸一口气，勒着啤酒肚的皮带瞬间脱落，人也泄气了，何芳桃急忙接过离职证明，见上面歪歪扭扭地盖着公章，委屈地哭了：“太好了，我还以为我要在这打一辈子工了。”

“走吧，先回公寓处理你的邻居和狗。”蔺昭无视泥人领导，径直拉走何芳桃，何芳桃抹了抹眼泪，似乎没料到蔺昭会提到公寓和邻居，眼中写满了惊慌：

“公寓？我们只见过一面吧？你怎么知道关于我邻居的事情？” 蔺昭小脑筋一转，胸有成竹地掏出一本警官证，表明自己的新身份：“我是负责你邻居案子的小蔺，现在需要你到现场配合调查。”

“只是邻里纠纷，我没有害邻居的狗。”何芳桃见对方亮明身份，只能怯怯开口，神色恍惚间顺着蔺昭调整了梦境，场景直接切换回公寓门前，警察正在勘察现场，一旁还停着救护车，警戒线外被群众围得水泄不通，气氛紧张。

“那要等我们调查之后，才能还你清白。”蔺昭微微示意，众人自觉给何芳桃和蔺昭腾出一条路，让她们进去。

“警官，这是我的房间。”何芳桃轻轻打开房门，入目是一间十分杂乱的房间，地上扔满了各种各样的文件和纸壳，遮光窗帘几乎遮盖了所有光线，幽暗的房间里，只有电脑屏幕上的包装设计图发着幽幽的光。

“芳桃，你回来了。”女声冰冷的声音传来，语含悲伤，虚掩的厨房门缝里密密麻麻全是蜜蜂，更有粘稠的汁液糊在地上。

“小枫，我还带了一位朋友回来见你，她是小蔺，你们可以友好相处吗？”何芳桃轻声说道，带着蔺昭朝厨房走去，

“你别骗我了，你的朋友可是拿着枪的。”那被称作小枫的女声长叹，语气中满是怨气，叹气间，蔺昭掏出手枪，冰冷的金属直指门边，何芳桃急忙用前胸贴上枪口，后背颤抖地靠着门，何芳桃的胆子很小，但她还是脸色发白地求情：“小蔺警官，小枫是好人，她只是喜欢做糕点，她很少伤人的。”

蔺昭听完何芳桃的话，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将原本对准门内的枪口微微朝上，指向天花板，警告道：“我没有恶意，请你出来配合调查。”

双方僵持不下，何芳桃死死护着门，屋内的气氛十分低迷，几人持续紧绷直到有一方做出退步。

是小枫，她似乎不想何芳桃为难，于是慢慢叹息着打开门，伸出半个黏糊的身子看向蔺昭，脸色诚恳。

“砰。”蔺昭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