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挥了——人都跑了!”
长发怪——哦不,被火烧了一半头发的秃头怪拿起一颗石头,砸向还在维持醉拳姿势的刺青男。
刺青男四周的竹尖适时散了架,跳下来时,他用掌心接住那枚解救了他石头,霎时,那物件在他手中化为齑粉。
紫竹林内满是狼藉。
“多谢。”刺青青年起身时,在一片烧成灰的枯藤下发现了一枚裂开的骰子,道:“嚯,这是经过改装的烟雾弹。”
他将那骰子捏碎,看向长发怪,“那几个小鬼在互相装蒜,我还真道他们是互相卖队友的,这才轻敌被他们摆了一道。”
长发怪踢了一下地下碍眼的木头灰烬,开始心疼地收拾他的“秀发”:“气死我了,给我追。我要……将那几个小鬼抓回来当养料。千万不能让那个谁抢先了。”
*
另一头,司徒善正摸着胸口的一枚挂坠发呆。
“怎么样,这次是我救了你。”王思源对司徒善道,“司徒少爷,你是不是该哭着感谢我?”
“别吵,你抢了乔兄的东西,算哪门子本事。你怎么不说那罡风差点把我砍成两截呢?”司徒善打断道,“求求你了王女侠,你可千万别再现事了,我服了你了还不成吗?”
王思源的罡风扇得的确是够歪的,好几次差点要了司徒善的小命——司徒善刚保证,这货一定是故意的。
司徒善离开司徒府那日,长姐司徒音将他房间掏了个底朝天,扔了他一脸,让他将这些破家伙事全部带走。但却给他多留了一件从没见过的护身符——便是他身上的这个无名头像挂坠。
司徒善自知自己拳脚功夫粗浅,于是在参加元京会武时几乎将能带上的家伙事都带上了。但早在运河画舫时的一顿折腾,就已经折损了大半。连二姐送的金丝软甲被那长发怪用藤条割破了。所以那长发怪搜刮他时,压根没找到什么值钱的宝物,可谓一穷二白也。
可他唯独……没有注意到这个无名挂坠。
是他看错了吗?罡风袭来的惊魂一刻,这挂坠好像发了光,保护了他。
王思源不满道:“谁抢人东西了?你把话说清楚!”
“抱歉,是我拜托王女侠将我‘送’过来的。”乔相宜惭愧道,“不然的话……这里也没别人了。
彼时,王思源在藤蔓席卷的惊魂一刻,听见了乔相宜的声音。不仅如此,她还被“长发怪”不屑甩下的——此前被她在鬼市一剑劈烂的“鬼画符”扇子,打到了脑瓜子。
王思源当即被打傻了,连“快趴下”的指令都没听清,兀自跪在了地上。
就在此时,之前被乔相宜悄摸塞给她的“纸人”,在一片浓烟中现出个人形的轮廓。
“你你你……见鬼了!”王思源对着那“纸人”大叫道,“你竟然不是人吗?”
“王女侠,你好歹也是仙门的外门弟子,不必如此惊讶吧。”
“纸人”——乔相宜道。
他落地现形后,当即趁着迷雾把王思源按下,叫她不要妄动惊动敌方:“得罪了——王姑娘,你身上有灵玉吗?”
王思源差点大呼“非礼”,还好被求生欲给压了回去。一听他说灵玉,这才恍然大悟对方是什么意思,长发怪确实没有翻过她的衣服。便道:“你先放开我,如果没掉的话,应该还留了一部分灵玉。”
乔相宜收过灵玉后,第一想法是扔一把纸人孤身绕到路千河和司徒善那边,但此时烟雾弹留下的烟灰太大,视线受阻,纸人若是飞不过去,反而容易打草惊蛇被敌人抓住,到时候他也不好换位脱身。于是,他向前走了几步后又退了回来,忽而灰溜溜地打量起王思源来。
王思源:“你、你、你想干嘛?”
“王姑娘,你‘飞镖’使得不错,能再帮我一个忙吗?”乔相宜眨了眨眼睛,“……用这个把我送过去。”
那道“准确无误”砍中司徒善的罡风——便是王思源喜提“新武器”——乔相宜的破扇子后的杰作。
王思源知道自己要扇的人是司徒善时,果真使出了自己在竹林里扔“飞镖”的本事——百发百中。
“乔兄,你算是把我坑惨了!”知道事情原委后,司徒善大倒苦水,“那两颗烟雾弹做的骰子也你叮嘱我带着的,难不成你早就想到会有方才的情况吗?”
“没有,你又不会武功。我叫带着只是以防万一。”乔相宜道,“不过,我倒是希望它永远用不上。”
乔相宜表面上云淡风轻,实际上手心里全是冷汗。他心里清楚:如果没有那头的路千河给他们拖时间,他这出戏不可能演的那么顺利。
他差点连“飞花帖”都忘了捡回来。
那两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没有在起点见过他们?
他们出手的方式邪气又怪异,哪里像普通的元京散修?尤其是那个拿“头发”当武器的,路千河是怎么在他们手底下拖延住时间的?
还有,沙鲲和他们是什么关系?
乔相宜忍不住问路千河:“小路,你跟他们交手了吗?”
路千河还没回答,反倒是因“飞镖”使得不错被乔相宜夸奖了一番,因此转变态度和乔相宜熟络起来的王思源率先回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