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瑾闷出气音回应。
有点失望是怎么回事?
清霜身姿并未立即离去,林瑾以为是要看着他进去才会离开。
怪贴心的。
林瑾折身。
“林瑾。”
谢凝云却唤住他。
林瑾回身:怎么了?
谢凝云声音缓缓:“论年岁我应比你大,你要想唤我一声兄长也可。”
林瑾点点头,又想了想。
才迟疑开口:好的,谢……哥哥。
先前喊了两回凝云哥哥,瞧着谢凝云不怎的喜欢这个称呼。
可能是太亲昵了。
所以他换了一种叫法。
谢凝云:“不用谢。”
林瑾:……?
总算看少年也露出困惑神情,谢凝云促狭地轻笑一声。
又道:“晚间回来路上我碰见了祭酒,他说此次野猎为文竹堂猎物计数最多,后日重午商议好让四位老师携文竹堂学生去山下城外游船。”
林瑾眼前一亮。
可以下山!
而且边羽不是文竹堂的学生!
林瑾笑眯眯说:那后日你带我在城中转转吧,你知道的,我失忆了,很多东西都算没见过。
谢凝云摇头:“不行。”
林瑾:为何?
这句话总算该他问了。
谢凝云:“我被罚了五日思过,后日还需待在学宫中。”
这是不可抗力。
行吧。
林瑾不失落,反而安慰起来:你别伤心,虽然你不能下山,但是你有什么想买的吗?我后日给你带。
“没有。”谢凝云说,“我告诉你这件事是希望你不要下山。今日你在静室外也听到了,苏行瑾就在学宫中,在并未找到他之前你最后不要去让他有机可乘的地方。”
有道理。
林瑾点点头:好。
再无话可说,谢凝云这回动了动。
是要走了。
“夜安。”
-
明月微风将余烬吹着。
明灭不定。
有夜鸟轻鸣几声,轻细空灵。
却不如少年难得哼唧出来的小声悦耳。
谢凝云推开院门时,就见一脸复杂的边羽坐在院中石案前撑脸看他。
“还挺快。”
边羽意味不明地哼笑出声,“给你煮了茶,用点醒醒神谈正事。”
谢凝云在他对案坐下,拨了拨茶炉将火熄灭。
再才舀茶一盏,抿饮后问:“是有消息了?”
“嗯。”边羽点头,“下午到了河西那边半月前传来的信,说是传信之时那边有人动身了,算算时间,现在该是到了附近的城中。”
“找到没?”
“今天才让他们去找,这些时底下那帮人一直注意着城中来往的人呢,估计明天就能找着。”
谢凝云颔首,“找到后就盯住了,不要打草惊蛇。”
边羽不解,“为什么不直接把他们杀了,换我们的人去和苏行瑾接头呢?反正这些时的信都被我们半路拦下看到了,他们接头的流程咱一清二楚。”
“玉玺之于河西王来说事关重大,此行他必不可能只派一伙人前来。”
指尖点了点粗粝石案,谢凝云道:“苏行瑾本就未和他们谈妥,对朝堂中人更是警惕无比,若是我们在未查清到底来了几伙人前贸然去杀河西王的人,苏行瑾极有可能在听到风声后再度携玉玺躲藏起来。”
五年前的叛乱中传国玉玺丢失。
至今下落不明。
兹事体大,国君将消息压下。
只派了当年知情的几人追查。
其实作案之人是谁并不难查。
只能是当时为叛军在临京的内应,苏家。
奈何即便在平叛后将苏家抄斩,也未能找到玉玺影子。
直至一年前河西密探传信,称在河西见到当年叛军余孽。
潜伏追查,又知晓了当年苏家竟有一子被偷梁换柱死里逃生。
如今通过叛军残党与包藏祸心的河西王联系上了。
——欲献玉玺,让河西王承载天命颠覆王朝。
但有一个要求,便是登基后让他官拜丞相。
丞相一职并非儿戏,加之苏行瑾从不露面。
河西王对此多有顾虑,于是零星又曲折的通信一年,他们还未谈妥。
不过年初河西王松口了。
他欲与苏行瑾相见进一步详谈。
但苏行瑾告知身在南方,希望河西王派心腹幕僚前来一见便可。
给了一段时日任河西王考虑,至于何时何地如何相见皆待人来,由他安排。
因此谢凝云派人再查信件来路便轻松许多,只需在南方再多派人手,便知晓了苏行瑾似在此处学宫。
只是此人隐姓埋名,具体是谁仍旧不知。
谢凝云与边羽这才入学。
“且此行接头,依照苏行瑾的谨慎,他应不会把玉玺带在身上,所以,切莫轻举妄动。”
话末了谢凝云平淡话声中含着警告意味。
“知道了。”
边羽耸耸肩:“那这次就只是为了看看苏行瑾如今到底装成了谁呗?”
“嗯。”
叹了口气,边羽道:“也是,要是贸然把人抓起来,说不准这苏行瑾和他爹娘一样骨头梆硬死都不说玉玺藏哪儿了,那玉玺真就要找不到了。”
一块玉说重要,也没重要到丢了就导致家国危难。
说不重要,若被有心人拿到也确实麻烦不小。
边羽懒得再想。
在给自己舀了盏茶后另起话头。
“谢郎,刚刚你和林瑾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