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情人·林瑾发现谢凝云说话越来越好听了。
感觉脸好热,他眨了眨昏暗模糊中折光清亮的眼,“嗯。”
“既然这般恋慕我,再研究下你到底能不能生如何?万一能呢……”
距离近到眼睫扑朔时会交织。
决定权交给少年,像请求,更像诱哄。
……所以谢凝云是怎么能做到用这么冷淡的嗓音说出这种话的?
但没办法,被拿捏了,太吃这一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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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说好到北城后跟着谢凝云上值做属官的事,在冻疮初见端倪的时候就被推迟到来年开春。
于是林瑾开始日日睡懒觉。
醒来一般正好是谢凝云午间下值前半个时辰的时候。
不过今日不同。
睡眼惺忪从床上爬起来,林瑾抬眸就看见谢凝云跽坐室中案前看着什么。
“是我起晚了还是你今日回来得早了?”他嘟囔。
听见响动,放下文书起身靠近。
谢凝云将早就备好的洗漱器具递过去,“今日冬至休沐,你忘了?”
啊……好像是的。
“睡迷糊了。”
解释完,林瑾含一口盐水吐出,再洁齿净面……
都不需要他动,不过也说不了话。
直到穿衣时,彻底清醒了的林瑾才又开口。
“我记得今天该去和伯母一起用膳了。”
“嗯。”谢凝云垂着眼,认真在少年腰上系上配饰。
叮咣响的东西,没必要。
但是不佩又空荡荡的。
林瑾在能动后看了眼,没管,只道:“我们要拎点东西去吗?”
只知道串门走亲戚的时候该带点东西,但具体带什么他不知道。
没人教过他。尤其是对什么都不缺的长辈。
“年节是团圆的日子,不用带什么。”谢凝云又取来大氅,给林瑾裹上,才道:“好了,走吧。”
推开门,仍旧在下雪。
鹅毛般大,还快,扫都扫不及。
谢父也因此在冬至时才将将落脚北城临近的一个城池内。
竟是连北地都还没出。
这是在见到谢母后听她说起的。
“……照这个速度算,怕是腊八也赶不回来,一把老骨头了还折腾,雪天路滑,真是让人不心安。”
林瑾安慰她:“伯母别担心,伯父英勇神武,定然一路平安。”
瞬时敛去忧心神色,谢母笑吟吟把侍从刚端上来的碟子向林瑾推了推。
“瑾瑾说的对,不说他了,快吃娇耳,都是我亲手包的,尝尝味道如何?”
谢凝云自然执箸,喂食。
不轻不重解释一句:“他的手生冻疮了。”
自然乐得见谢凝云对林瑾好,谢母并不诧异。
辽东那儿,冬至也是吃娇耳的。
但林瑾自小到大没吃过几次。
头一回还是姆妈在冬至第二日从家里回来的时候,带来了一碗,说是煮多了给他尝尝鲜。
就那一次,白菜馅的。
后来到了临京……好像也是吃过的,可不记得滋味了。
所以衬得现在入口的娇耳鲜味明显。
“伯母,你包的娇耳真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看着少年亮晶晶的眼睛,谢母笑意更深,也举箸用膳。
金尊玉贵的小公子什么没吃过?偏就是能夸她哄她开心。
不似自家这个……
“阿母的手艺十年如一日的极佳。”见谢母看来,谢凝云颔首夸赞。
冷淡平静,看不出一点真实心绪,所以赞扬都没了滋味。
……找了个大冰窖子生出个小冰窖子。
纵然也不错,从不使人操心,可她明明一直想生个嘴甜又活泼的!
懒得回应自家小子,咽下娇耳本想叹息。
却忍不住笑出来。
“……?”
被谢凝云盯着,谢母轻咳两声。
“你阿父不在家,你们今日来陪我,我很开心。”
谢凝云:“……嗯。”
实则不然,只是突然想到自家小子虽性情冷淡点,但还是贴心的。
寻了个这么好的夫婿,还带回了北地。
……才不管是不是为了她,反正她也很是喜欢这个少年。
一餐饭下来,林瑾没顾得上说几句话。
足足吃了三十个娇耳才罢休。
其实没彻底饱足。
可谢凝云不喂了。
“五谷只需适量,多食的话就要多动。”
漆黑的眸子清棱棱的。
林瑾扁嘴:“坏人。”
外面冷死个人,才不想多动。
谢凝云又安抚:“待会回去给你烤肉吃。”
“行吧。”林瑾勉为其难。
“才来就要走吗?”谢母有些失望,“我还特意邀了你李伯母她们几个,让带上小子姑娘们一起去城郊的汤池别苑和瑾瑾认识认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