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剧场墙壁这么大范围的松动,而是在两边屏幕交接的两侧,也就是申有时站立的位置,屏幕也向里凸出了一个窄门的形状。
不同的是,先前撞击产生的凹面更往里了一些,与原来的墙壁错开了有两倍墙厚的距离。而左边,后来人们借助自身重量拉开的这一小面墙,只与原始墙壁错开了一个墙厚的距离。
而左右两侧的凹面,正正好形成一个滑动门的位置关系。
像是推动了一扇巨石做的大门一般,站在申有时一侧的人们感受到了屏幕的移动,小步的踉跄后瞬间站直了身体,其他人听到移动的屏幕与地板的摩擦声,愣住了大概一秒的时间。
他们看到曙光就在前面,但害怕这不过又是一个陷阱。
申有时与电击男交换了一下眼神,又看向身旁的人们。
“开门。”
已经来不及分辨是谁的声音,也无需找出这个倡议者,因为此时大家的想法都是一样的,都想知道门后面是不是外面的世界,是不是这场闹剧的结尾。
这时候其他游荡在剧场的观众也向着他们这边聚集了。
随着“呲啦”一声,门开了。
仿佛打开了一个充满圣光的房间,里面光线明亮,亮白色的光从那个小空间溢出来,漏进剧场昏暗的环境里。
此时这扇门周围已经被人群围绕得水泄不通,二十个人,对于这个新找到的小空间来说,是太拥挤了。
如果这时镜头拉近景,扫过每一个推门参与者、以及后来围观者的脸,那一定是一幅色彩斑斓的人物脸谱图。
观众们堵在拉开的门周围,向里探着望着,想看看这隐蔽在墙壁里的空间到底是什么,是出口吗?还是“监牢”的扩展区域?
他们的表情疑惑又有点凝重。
为什么呢?
因为他们费劲拉开的门,没有通往外面的世界,没有通往自由,也不是一个可以缓一口气的舒适区。
它唯一通往的,是更渺小的、被圈着的自己。
它是个监控室。
里面墙壁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显示器,将整个剧场尽收眼底。
不同的是,监控中的画面不像是寻常摄像头记录下来的场景,而像是有无数个飞在空中的隐形摄像机,钻进剧场的各个角落,钻到人群眼前,从各个角度记录着剧场发生的一切:红色的座椅,昏黄聚光灯下的舞台,画面飞驰的银幕墙壁,以及凑到显示器前放大了的惊愕的脸……
摄像头无处不在。
但没有人在监控室值守,也不知道这些画面将被传送到哪里去。
不知道是小小的空间挤进了太多人的原因,还是因为看多了剧场墙壁屏幕上飞速流淌的画面,何处枝总觉得在监控室查看的时候,总有种晕乎乎的感觉,好像是这个小空间在左右晃动。
可如果是在晃动,如果它并没有看起来那么牢固。人群一波接一波进去,因为愤怒或因为恐惧而砸显示器、摔屏幕的时候,这个空间还是一点都没有瓦解的迹象。
申有时和何处枝一样的不解,一样的疑惑。
他俩挤出了那个拥挤的空间,在离监控室门口不远的地方靠着墙壁坐在地毯上,手再次紧握着,就像在座椅上一样。
因为到现在,在事情没有任何进展的情况下,他俩依旧是对方的依靠。
申有时耷拉着脑袋,腿无力地伸着,像商场门口泄了气的充气人偶。
“你觉不觉得,那个监控室的格局很熟悉?”何处枝眼睛望着剧场的另一端,眉头微皱。
“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