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会儿吃点东西可以吗？就当是我们感谢你当时的搭救。”

“不用，”那女孩还是要走，“我说过了是各取所需。”

何处枝被甩开后，不再纠缠，而是抱起胳膊，心有成竹地说：“各取所需？那你取到你需要的东西了吗？”

那女孩高高荡起的马尾犹如大摆钟一样失去了动力，渐渐平稳下来。

她像是受了何处枝话的蛊惑一样，慢慢回过身来，像是在审视她又像是在求助她：“你就这么肯定你那里有我需要的东西？”

“不然呢？”

“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

“你带路。”

何处枝侧身而立，在狭窄的小巷里为那女孩留出一条缝隙来，她微笑着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顷刻之间，何处枝已经反客为主。

“我知道离剧院两站路的地方，有一家清吧不错，我熟。”

“听你的！”何处枝在她身后几步的距离，高声回应她。

那女孩的高马尾重新开始荡起，荡得她身后的申有时心神不宁的。

“哎！”申有时紧跟其后，拽着何处枝压低了嗓音偷偷发问，“她想找你要啥啊？”

“我不知道。”

何处枝急急甩开他的手，恢复刚才镇定自若的样子。

“不知道你还答应的起劲儿！”

申有时跟在后面小声嘀咕，他是一点儿也没听懂这俩女孩在打什么哑谜。

昏黄、橘红的暖色调氛围灯杂糅在一起，悠扬舒缓的音乐将他们包裹，那女孩带着他们在吧台边靠墙的卡座上坐下。

“喝点什么？吃点什么？”那女孩翘起腿靠在椅背上，懒散地说。

“听你推荐。”何处枝很少喝酒，对酒也自然没有偏好，于是便客随主便。

“吃的不用点。我带了。”

申有时挨着何处枝坐下，自然地提起他从便利店买的那一袋子东西铺在桌子上：“拎了一路了，总算能解决掉它们了，可累死我了。”

那女孩盯着噼里啪啦散落一桌子的零食，忍俊不禁地笑了。

“你这朋友，还真是……有趣。”

要不是坐在那女孩对面无处可逃，何处枝恨不得给申有时两下子，她端了一路好不容易立起来的谈判气势，一瞬间就被他这一袋子哗啦啦的东西击碎了。

“哈哈哈。”何处枝笑得干巴巴的，“他就是……不拘小节。还没正式介绍呢，我是何处枝，这是我朋友，申有时。”

“林梦雨。”

那女孩利落开口，轻碰了下何处枝伸过来的手就当是握手礼了。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林梦雨开门见山。

“和剧场有关，和你口中的那个……裘钟有关，和我目前的状态有关。”

何处枝甩开那一塑料袋的干扰，自信开口，娓娓道来，她紧盯着林梦雨的眼睛没有闪躲，妄想从她的眼睛里捕捉到片刻的失神。

林梦雨笑了，眼睛依旧蒙了一层冷气：“你很聪明。”

何处枝学着她的表情，也笑了，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径自地让这无措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她知道，谁更迫切，下一秒，谁就会先开口，自然的，谁就落了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