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鹿抿了抿唇,垂眸看着那一团暧昧温馨的影子,声音很轻地开口:“你干嘛纠结这个啊,他就只能过个嘴瘾,你就当他是傻狗在乱吠就行了。”
伸出手轻轻拍着他的背,无奈又好笑:“刚才嘴不还很厉害嘛?怎么一下就委屈成这样啊?”
“干嘛还把自己给气到了,爱气鬼啊你。”
路肆没有动,把头往女孩馨香温暖的颈窝里蹭了蹭。
“我太生气了才这样的。”
“你别怕我。”
闷出来的声音小声又可怜的。
安知鹿一下笑开,揉了揉那颗抵在自己肩上的头,柔声安慰:“我怕你干嘛呀,你又没有这样对我。”
耳根有些发烫,但还是说了出口:“而且,你刚才……很帅啊,一点也不可怕。”
路肆停车的地方有些昏暗,路灯的光被光秃秃的枝桠分割,错落着洒下来。
安知鹿看着脚下重叠在一起的人影。
高大的身影紧紧包裹着她,像在害怕失去。
在稀疏的树影里,安静又融洽,就好像就该如此。
安知鹿忽然不确定起来,眉心微皱,轻声开口:“路肆。”
“你是真的在害怕吗?”
知道他不喜欢那个词,安知鹿没有说出来。
但安知鹿知道他能听得明白。
路肆的认真已经超乎了她的预料,已经不能简单地用一声‘弥补’掩盖过去。
街边的声音安静,只有隐约有车辆快速飞过的声音,安知鹿的耳朵里一片宁静,只有像是幻觉的心跳声。
“噗。”
怀里的人忽然闷笑了一声,打破安知鹿的紧张,喑哑又缱绻的声音轻轻扫动着敏感的耳朵。
路肆咬紧了后槽牙轻轻吸气,恨恨地想咬上一口这没心没肺的迟钝姑娘。
克制地从温软的怀抱里抽身离开,脸上熟练地勾上满足得意的笑,懒懒地侧头:“笨鹿,又被骗到了吧,怎么把我想得那么脆弱?”
“本来就没有被光明正大地摆出来,就那个谁说的那点事,我比他清楚多了。”
“那你干嘛骗我,还抱着跟受了什么委屈一样。”
安知鹿气得不行,一腔真情实感的心疼喂了狗。
真·喂了·狗。
路肆还一脸理直气壮,“辛辛苦苦当着工具人,还不把我带回家。”
“有份没名的,还不让我收点报酬啊,我们小鹿真的是越发有黑心老板派头了。”
又来了又来了。
这人又开始嘴上不带着门把的了。
安知鹿一股闷气憋在胸里无处发泄,一口白牙都差点咬碎:“回家!混蛋,不想理你了。”
该死的,她就不该对着腹黑坏痞还有着当年阴郁破碎小狗的刻板印象。
“次次都上当,当当都一样。你就不能换一个有点新意的骗法吗?”
好歹让她没有那么懊恼,起码让她还能用一个人家技术更新了的借口来安慰一下自己。
正好就站在副驾边上,安知鹿上了车就是冷漠甩门。
那动静一下打在路肆面前,路肆克制不住脸上的笑,只好伸手摸了摸鼻子来掩饰一下闷笑。
要求又不能要求,还不让他说两句了。
腹诽没两句,眼前的车窗降下。
安知鹿凉凉的目光斜觑着路肆:“回家啊!傻站着干嘛!冷不死你。”
她总算想起来张凌韦那大变了个样的奇怪感觉是从哪来的了。
上下扫视一眼路肆这会儿的穿搭,张凌韦不就是妥妥模仿着的么。
只是区别太大,安知鹿之前一下没反应出来。
中长款黑色戗驳领双排外套,里面就套着件中低领灰色毛衣。
风度十足,连围巾都不围一个,人张凌韦好歹还会再套多件马甲。
脑子一快,没反应过来嘴就先说了出口:“一把年纪穿那么少,也不怕老寒腿。”
路肆垂眸看着她,挑了挑眉,没有动作。
鸦羽色眼帘半敛,目光掩着浓浓的危险,笑音透着戏谑和威胁:“一把年纪?”
坐在座椅里的人心虚地缩了缩,把车窗给升了回去。
又怂又拽的。
回到家后,安知鹿已经能十分熟练地捞起那只还在减肥的粘人小猫就是一顿狂吸。
小荔枝最近似乎因为五脏庙没得到满足,闹起小脾气了来着。
往常粘人得不行的小猫没被摸几下就翻身一跳,跑回自己饭碗边上,抬头看着人。
也不喵呜了,歪着一颗圆润蓬松的猫猫头,晶莹可爱的眸子里闪着可怜巴巴的期待。
安知鹿顿时心都化了,杵了杵路肆:“小荔枝今天的饭量喂完了吗?”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安知鹿顿时泄了气,抱歉又遗憾地朝那只还期待着卖萌的小猫笑了笑。
当着人家爹的面,总不好明目张胆的给人孩子投喂。
路肆没看见这一人一猫的眉眼官司,恰好来了个电话,去书房里接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