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依依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三点多回来，六点多就又醒了？”
她看着已经打算起床的宁茉，满脸歉意：“茉茉，你再睡一会儿吧，我以后会把闹钟声音调小一点的。”
宁茉只好催她：“没关系，我不困了，你快去吧。”
“那好吧，下午见。”
——剧组第一天拍摄，霍妍为了让三个人尽快适应节奏，把三个人的工作分开排班，保证每个人每天都能休息小半天，上午的行程是王墨和宋依依跟，下午宁茉去换王墨的岗。
……
宋依依走后，宁茉起来简单洗了把脸，把昨天没顾得上收拾的行李箱收拾了一通，把带来的衣服都挂在衣柜里整理好，随后坐到了书桌前，开始继续画稿。
今天的进展格外顺利，仅仅两个小时，一幅画已经差不多完成，另一幅也只剩一些细节。
宁茉揉了揉一直低头而酸胀的脖颈，感觉有些饿了。
酒店的自助早餐七点开餐，萧扬他们大概是跟不上吃早餐，也不知道怎么吃的饭，宁茉换了身衣服，拿着房卡出了门。
自助餐厅在一楼，这会儿正是人多的时候，宁茉简单拿了几样东西，倒了一杯豆浆坐到了角落，开始慢慢吃饭。
酒店大概住了不少剧组的工作人员，此刻她旁边一桌就正在讨论《风暴降临》，两个桌子距离很近，刚好听得清楚对话。
“萧扬本人竟然这么帅吗？我之前怎么都没注意过这个人。”
“他之前被公司冷藏三年，你当然注意不到。”
宁茉端着豆浆的手一顿，整个人愣了一下。
冷藏？
……
隔壁的对话还在继续。
“你是说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
“众星。”
“哦对！众星娱乐！捧出了白野的那个公司对吧？萧扬竟然也在？还被冷藏过？”
“不知道了吧，我也是之前有个活动接触了白野，听跟着白野的工作人员说的，说萧扬和白野是众星娱乐同一批签的新人，刚开始萧扬发展势头很好，但后来他不知道怎么得罪了公司老板被冷藏了，公司就转而捧白野，白野火起来的那部网剧，最早定的男主角可是萧扬。”
“我的天，还有这一段呢……那萧扬和白野岂不是成对头了？”
“萧扬现在的人气和白野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哪里对得上啊？而且他们不在一个公司了，萧扬解约了，成立了自己的个人工作室，不受众星娱乐控制了。”
“这样啊……那这样看来萧扬还挺惨的，他今年26岁了吧？最好的年纪被冷藏三年，竟然还能自己成立工作室继续演戏，换了别人可能早就退圈了。”
“可能陈导也就是看中他这点儿，所以选他演了两部剧吧。不过说实话，《如意环》里的帝师人设不讨喜，《风暴降临》里这个学生角色戏份又太短，能不能红起来还两说呢。”
……
隔壁又陆陆续续说了些别的，但宁茉没有听进去，她满脑子都是“冷藏了三年”这句话，愣了许久都回不过来神。
萧扬……还被冷藏过？
她完全不知道这件事，也从来没有听任何粉丝说过。
三年啊……算算时间，正好是她不关注的那三年。
突然没了继续吃饭的欲望，宁茉放下筷子拿起手机，点开了微博。
微博一如既往的热闹，各种各样明星的八卦和动态轮番刷新，宁茉搜索了一下关键词，“萧扬冷藏”，却没出来什么新闻。
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粉丝吐槽，说萧扬是被冷藏了吗，怎么这几年动态这么少，底下还有人回复，怀疑萧扬是不是要退圈了。
萧扬被冷藏这件事是真实发生的，却连一点消息都没有听说过，无论是萧扬本人，还是和他的公司联络的多的粉丝站，都没有任何风声。
唯一有一个看着像是知情的人，说众星娱乐不做人，踏实演戏的男演员比不过会钻空子讨好高层的花架子，这条微博看起来和萧扬有一点点联系，但宁茉点进去，底下却连一条评论都没有，她点进那个博主的首页，发现竟然也是一片空白。
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盖住了一切，如果有人试图从缝隙中窥见一点真相，便会迅速被挡住眼睛，不留一点余地。
……再往回推想，也不是没有一点端倪的。
白野火起来的时候，许多萧扬的站姐和粉丝群都纷纷转粉，他们像是约好了一般，同时对萧扬绝口不提，却转而投向白野的怀抱。
那时宁茉偶尔有空看看自己的群消息，便发现好几个群都莫名其妙变成了白野的粉丝群，有人在群里质疑，被毫不留情地踢了出去。
她虽然觉得奇怪，但也不想和别人起冲突，退了又退，最终只剩下一个不怎么活跃的粉丝群延续到了现在。
她也疑惑过，以萧扬的资质能力，为什么只火了两年，两年后就迅速泯然于众，但娱乐圈充满玄学，一朝名起一朝衰败，演的再好的演员，也可能终身都寂寂无名，所以她以为，萧扬只是运气不好。
可原来……在她不知道的那三年里，萧扬竟然是这样过来的。
她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萧扬为什么会被冷藏，这些事情说起来和她毫无关系，粉丝原本就不需要为明星的遭遇买单，更何况她那三年自己都过得焦头烂额，顾不上管别人。
但宁茉心底堵着一股劲，说不清道不明，让她堵得慌。
起身回了房间，宁茉打开微信，看了一眼昨晚刚成立的临时群。
宋依依给这个临时小群起了个名字——“新的风暴已经出现”，看起来又中二又可爱，她也是这个群里说话最多的人，一上午发了很多消息，有图片有视频，表情包更是没有重复过。
萧扬临时进组，没时间和剧组的人打招呼就投入了拍摄，宋依依拍了拍场景，又拍了拍演员，一股脑都发到群里，兴奋到连浦世诚都发了信息提醒他们这些信息不要外传。
和萧扬搭档的女演员有些眼熟，宁茉点开又看了几眼，终于想起来这是谁：乔娜娜，是个网红出身的女演员，演了几部小成本网剧，脸确实长得漂亮，在《风暴降临》里饰演无辜被害的校花。
宋依依还发了几条语音，宁茉点开听了一遍。
“呜呜呜今天云城怎么也降温了，好冷啊，我以为我穿的已经够暖和了，结果室外冷的像冰箱！我冻的脚都麻了。”
“茉茉你下午一定要记得多穿一点，然后带好暖宝宝，片场热水很紧张，要自己提前带好。”
“萧扬哥真抗冻啊，我都没有见他说过冷。”
最后一句让宁茉注意力重新移到片场的图片上，这才发现片场的人纷纷穿上了厚衣服，只有画面中间的萧扬还穿着昨晚那套校服，薄薄一层棉纱，既不遮风也不保暖，单薄的让人心疼。
偏偏萧扬的神情又太过自然，让人甚至不会去想他会不会冷。
房间里很安静，而手机里的片场视频吵吵嚷嚷，热闹的几乎听不清每个人在说什么，在人群之中，萧扬始终是沉默的。
宁茉又看了一遍视频里的萧扬，最终还是站了起来，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厚外套，将必备物品塞到包里，拿着房卡出了门。
她想去片场，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