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武行里,吊吊威压,怎么样?”
蓝塞壬抬头,嘴边有一点奶油。徐海洋把纸巾推过去。
“什么时候?”蓝塞壬擦擦嘴,“没试过,不知道我能不能行。”
“明天就走,反正你回去也没事。”蓝塞壬有京剧基本功底子,徐海洋觉得武打戏他没什么问题,但他没说。
田姝上来的时候,心跳加速,呼吸凌乱的状态下,就听到这个噩耗——她要连夜退票、订票、订酒店。
她扶着桌子坐下来,“先让我缓缓。”
蓝塞壬推给她一块蛋糕,“吃点甜的就好了。”
田姝吃着蛋糕,眼也不抬,“甜点也无法治愈我这受伤的心。”
这样临时订机票,只能订到凌晨起飞的。
几人回到酒店,收拾好东西,睡了两三个小时,就要赶往机场。他们临时改了行程,徐海洋不再麻烦张超,自己订了酒店的商务车送他们去机场。
凌晨四点的飞机,一点半他们出发去机场,还是因为蓝塞壬有VIP服务,不然要更早出发。
赶往机场的路上,车窗外是点缀着路灯的夜晚。
蓝塞壬躺在座椅上,似乎睡着了。
徐海洋看了一眼,转过身对田姝低声道:“我包里有个毯子,打开就能看到。”
田姝拿出毯子,正要钻过来,徐海洋接过,微微欠身盖在蓝塞壬身上。
“飞机上的毯子?”
“嗯。”
田姝捂嘴笑,给他竖大拇指。
片刻后,田姝低声道:“你好像是老天爷派来,专门让塞壬吃苦的。”
徐海洋被田姝这句话逗笑,他侧过身坐着,“什么意思?”
田姝指指车窗外,“他什么时候赶过这个时间的飞机啊?”
“赶凌晨的飞机,就叫吃苦?”
“对我来说肯定不算,对他就算。你不也叫他少爷吗?谁家少爷坐凌晨的飞机?”
田姝这个逻辑没毛病,徐海洋无话可说。
“前几天被你带去大东北,现在又往大南方跑。刚脱羽绒服,明天,不不已经是今天了,今天早晨落地他就要穿背心裤衩。这还不苦吗?”
“你知道影视城有多少人在竞争,他们又是怎么吃苦的吗?”
“是——”,田姝拉了个长音,表示对徐海洋的理解和认同,“所以我们这不都服从你嘛。”
“那你说,少爷为什么服从?”徐海洋问道。
“最主要的是他对自己的职业有追求。再就是,新鲜呗。在他看来,不管是去东北做公益,还是南方吊威亚,他都当玩呢。就和他游泳差不多。有钱人家的孩子,从小没吃过苦。苦,在他们眼中是新鲜。”
徐海洋第一次听到田姝说这么多话,“你以后嫁不了渣男。”
“为啥?”
“有些女孩喜欢渣男,就是喜欢吃苦。很明显,你不喜欢。”
蓝塞壬捂着嘴低声笑。
“他刚才在酒店没睡吗?”徐海洋看蓝塞壬睡得沉。
“睡了,应该没睡多久。他入睡难,估计睡着不久就被我叫起来了。”
“他一直睡眠不好?”
田姝点点头,更加压低了声音,靠近徐海洋的耳边,“从小就不好。我猜,和他爸爸有关。我瞎猜的。”
徐海洋点点头,觉得田姝猜得有道理。
八岁失去爸爸,肯定受影响。外公和小舅,终究代替不了爸爸。
徐海洋让田姝躺后面睡会,他看着车程。
入睡困难,这段车程总共四十五分钟,蓝塞壬几乎上车后就睡着了。这也不困难啊。徐海洋总结,这少爷太难伺候。
到了机场,徐海洋先下车。蓝塞壬下车时,直接歪在他身上。
徐海洋揽过他的腰,一把带到台阶上面,“站稳了。”见他站稳了,才去接田姝手里的行李箱。
蓝塞壬睡得迷瞪,把毯子披在肩上。
徐海洋让田姝走前面,他拎起蓝塞壬的风衣帽子给他扣上,拉着他的小臂,几人进了楼里。
下了飞机,到酒店,田姝整理好了行李,也才是酒店的早餐时间。
田姝看着窗外的晨光苦笑,“起早的好处就是,这一天都变长了。我们都到这儿了,才是早餐时间。”
“以后还带你们起早。”
田姝苦笑着对徐海洋做个抱拳求饶的动作。
蓝塞壬洗了澡换了一套浅灰色运动服,说要下楼去喝咖啡。
“凌晨时睡得昏天黑地,现在让你睡又不睡了。”
“徐海洋大早晨的你别找事。”蓝塞壬拎了一个胸包,把墨镜和手机装里面,对田姝说:“你是睡会还是下去吃早餐?”
“吃早餐。”
徐海洋在楼上打了几个电话,才下楼。在餐厅前台,他目光寻找着那两人。听到前台附近的几个女孩,提到了“蓝塞壬”。
徐海洋看到了田姝对他招手,蓝塞壬背对着他坐在田姝对面。他去自助区拿了些早餐,坐在田姝旁边。他抬头看向前台那几个女孩,见他们时不时看过来一眼。看来,这是认出蓝塞壬了。
田姝也朝那边看过去,一开口满满的八卦味儿,“老大,看美女呐。”
“嗯。”徐海洋收回目光。
田姝嘻嘻笑。
蓝塞壬侧过身,也要看。徐海洋扒拉他脑袋,“你看什么?”
蓝塞壬打他手,“你能看,我不能看?”非要转回去看看,其实他也不知道看哪儿。
徐海洋的早餐非常中式——一碗蔬菜粥,一颗煮蛋,三只虾饺,几块哈密瓜。
蓝塞壬是西式早餐,一杯咖啡,两片面包——面包没烤没涂酱,原味的。
相处了这段时间徐海洋知道,蓝塞壬不是为了控制体重,是他本身就喜欢这么吃。天生吃演员这碗饭的人。
蓝塞壬默默伸过来一只爪子,拿走了他的煮蛋。也不说话,自顾自在那剥鸡蛋。
田姝在一旁偷笑,吃了徐海洋一块哈密瓜。
徐海洋对这两人之前的出差生活,充满了好奇——这两人之前咋活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