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at the——”伊芙琳低头一看,腰上绕着一根粗壮但柔韧的树枝,自己正被它紧紧缠住·、悬在空中。
“打人柳!”波特慌张地大叫起来,“怎么办?!”
“等下!它好像没有想伤害我!”伊芙琳的声音在颤抖,“先不要轻举妄动!”
她说的没错,打人柳并没有像预想中那样将她痛打一番,而是在半空中大幅度地左右摇晃着她,好像在跟她闹着玩。
“等它玩够了就晚了!必须趁现在把埃文弄下来!”布莱克的脸色煞白,“我来把那根树枝砍断!斯内普,你在下面接住她!”
“不!布莱克!不要动!”西弗的脸色也很糟糕,他努力地保持着镇定,迅速向天空发射了求救信号,“不要随便攻击它!你以为你能够轻易制服打人柳吗?!”
“哦!得了吧!胆小鬼!” 布莱克的脸上带着狂怒,“等到你亲爱的海默尔先生过来,埃文早就成了肉酱了!”
“我——我听说打人柳的底部有个结疤,只要碰到结疤就能让它静止不动!”伊芙琳恢复了些理智。
“我看到了,在那里!”莉莉指着下面的一个地方大叫了起来,声音十分尖利。
布莱克也看到了,他二话没说冲着结疤直冲过去——
啪!打人柳将他从扫帚上打了下来,他重重地落在草地上,但又麻利地爬起来,抽出魔杖直指打人柳,向着缠绕着伊芙琳的那根树枝发射了一个咒语。
一瞬间,伊芙琳以为他成功了——但那根树枝只断裂了三分之二。
打人柳被激怒了,疯狂地摇晃起来,枝条乱舞,伊芙琳大声尖叫起来,树下的人全都手足无措了,西弗好像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抽出魔杖向打人柳连续发射几个咒语,想把那根树枝彻底砍断,打人柳的一些枝桠掉了下来,伊芙琳被甩了出去。一瞬间,她感觉自己魂儿都没了。
扑通!她被一个结实的怀抱接住了。
是骑着扫帚赶来的亚历克斯。他挥了下魔杖——打人柳立刻静止了——然后稳稳地抱着伊芙琳降落在地上。
“你可比鬼飞球重多了。”他把伊芙琳放下来,轻快地说,然后转身看着几个面如菜色、灰头土脸的小鬼头。“我记得我说过,出了什么事情,要及时通知我,不要自己解决。”他的表情严肃起来。
没有人吱声。
“也就是说,打人柳没有一开始的时候就攻击怀特小姐?”听完了他们吞吞吐吐地说完事情经过,亚历克斯对于伊芙琳没有上来就被打人柳揍个鼻青脸肿的不寻常经历很感兴趣。
“是的,我们以为,它想玩腻了再……”伊芙琳小声说。
“不……不……打人柳是一种非常暴烈的植物,我的一些朋友在前一阵子打人柳刚种下的时候可在它那里吃过不少苦,没见过哪一次它会先和他们闹着玩一会儿……”他微微欠身,凝视了伊芙琳几秒钟,“你很幸运,怀特小姐。“他直起身,目光在他们身上扫了一个来回,”你们几个都是。“
“虽然打人柳受到了一些损害——我过会儿去料理一下——但还好你们都没有受伤。这事儿我不会跟你们的院长报告,但是希望你们吸取教训,下次再冲动行事,可就不会这么容易被放过了。”他又用警示的口吻补充了几句,然后急匆匆地走了。
这时,卢平和小矮星彼得也闻讯赶来。卢平看上去面色惨白,神色发暗[1]。
“梅林啊,你们没事吧?“小矮星尖声说道,”有没有挨罚?“
“没有,我还以为会被罚得很惨。“布莱克看上去松了一口气。
“那也是你应得的。”一直面色铁青的西弗突然开口说道。
“你有什么高见,斯内普?”布莱克猛地转身,就好像他早就预料一般。
“如果你不那样自以为是地以为用一点小小的切割咒就能解决问题,”西弗用比耳语高不了多少的声音说着,但每一个音节都可以被清楚地听到,“打人柳就不会被激怒。如果亚历克斯没有及时赶到的话——”
“你是说这都是我的错?那么难道我应该站在那里傻等?”布莱克愤怒地举起魔杖,涨红了脸。西弗也不甘示弱,“嗖”地一声抽出了魔杖。
不知怎的,伊芙琳有种感觉,此时布莱克心里的某个部分其实也在默默承认,西弗勒斯说的话在一定程度上是正确的。
“是啊,最起码我们还会采取行动!不像你——贪生怕死的斯莱特林!”波特也用魔杖对着西弗,扯着嗓子给布莱克壮声势。
“够了!”伊芙琳厉声说,“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没有人有错!都是第一反应而已!”
“而且我们都没有受伤!你们应该庆幸!而不是在这里再干一架弄个头破血流!”莉莉也义正言辞地说。
“很好……很好……”布莱克举着魔杖的手微微放下了一点,但他的眼睛仍然死死盯着西弗,“算你走运,斯内普。今天有怀特和伊万斯在……”
“不要把她们扯进来!”西弗咆哮着,“害怕了吗,布莱克?”他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魔杖又向前伸了一点。
伊芙琳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无论怎么防范,该来的总会来。
“不。”伊芙琳挡住了西弗的魔杖,摇着头说,“你不会想这样做的。Let it go, Severus.”
西弗的眼睛瞪圆了一些,里面闪烁着愤怒的光芒。“让开!”他的声音冷冷的。
“不。”伊芙琳依然站在他面前,一步没动。其他人看着这情势变化愣住了。
僵持了几十秒,伊芙琳感觉自己因为一直盯着西弗勒斯,眼睛都酸了。最终西弗还是身体僵硬地把魔杖收了回去,他大踏步地转身离开,伊芙琳赶紧跟了上去,莉莉紧随其后。
“是啊,快和你的守护神们一起走吧,Sneaky Snivellus(鬼鬼祟祟的鼻涕精).”波特的脸有点扭曲,他忿忿地说。
西弗停了下来,猛地回身——
但是伊芙琳比他快了一步。
即使是玩笑,即使是年少轻狂时的无心之举。可以理解,却如此难以忍受。这个词是如此的熟悉,熟悉到只要听到它,就好像看到斯内普在嘲笑、轻视、仇恨、歧途、误解与赎罪中度过的人生再次开启。伊芙琳顾不得理性,她只觉得热血上涌,直冲耳膜。
她像是幻影移形般瞬间站到了波特面前,一把抢过波特还没来得及放下的魔杖,威胁地抵住它的主人线条优美的下巴。伊芙琳比波特矮了将近一头,但她突如其来的气势让他不由的后退了半步。
“Never, ever, let me hear you say that word again.”她一字一顿地说,每个单词仿佛都蕴含着无穷的力量。波特的魔杖从被她握住的地方开始泛白、结冰,直到整根魔杖都覆盖了厚厚的冰霜。
伊芙琳后退一步,缓缓放下手臂,她抬头看着有些呆住了的波特,声音恢复了平静,“I’m sorry if you feel offended, Mr. Potter, but it’ll be worth it if you can keep that feeling in mind.”说着,她将手掌摊开在波特面前,手心里躺着已经恢复正常的魔杖。
她把手往前伸了伸,波特下意识地接过魔杖,目光却没有移动。
伊芙琳没有理任何人,自顾自地从大门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