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平稳地行于平流层中,时不时闪过几缕雪白的云,映照在澄澈的湛蓝里。
蓦地,平静祥和的氛围被打断,机舱前端部分传来两声巨响,紧接着是接连不断的打砸声。尖锐的金属物体猛烈碰撞,传出的声音似乎要刺破所有乘客的耳膜。
女人和男人的尖叫声混在一起,从座位靠前的地方向后,人群开始骚动,有人起身咒骂,有人埋头不作他想,有人缩起身体瑟瑟发抖。最后,以一声沉重的枪响,结束了人群的混乱。
机舱内唯一还剩下的声音,便是衣服同地面摩擦的沙沙声,还有低低的、连续不断的痛苦的呻吟,这来自某个大腿中弹的俄罗斯男人。他曾试图冲破劫机人的封锁,有力的小臂已经锁住了其中一人的脖颈,但在进行下一步之前,位于他身后的同伙先一步一枪击中了他的大腿。
驾驶室内,机长的太阳穴上抵着一个枪口,后方的人嘴里嘀咕着某些东欧人听不懂的语言。
十几个劫机人从一位同伙那里拿到先前隐藏起来的武器,然后前前后后分组巡视机舱上下,如若见到心怀愤懑或是有异常举动的人,便毫不在乎轻重地将人打趴下。紧接着又像是不过瘾一样,一脚一脚地踹着在地上呻吟的人。
而窗外,在众人无法看见的角落,机身上正慢慢被漆黑的锁链联结,像是被某些不可名状之物盯上。
费奥多尔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看一眼南宫珏。
对方勾唇轻笑,向他询问到:“是冲着你来的吗?”
费奥多尔点点头,凑过去,压低了声音。领子上的绒毛在动作下微微颤抖,魔人的气音显得柔和了许多。
“死屋之鼠所做的事,在部分异能力者和普通人之间也有过流传。
而这段时间以来,我们大多数时候所乘的都是公共交通,没有如何掩饰自己的行踪,有心之人应该都能查到我最近在做些什么。”
“不过么……”费奥多尔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说辞,“您也知道,最近一段时间,我的行事理念发生了转变,势必要引起一些人的不满。
曾经他们的某些作为,嗯,我确实不怎么看得上眼。”
南宫珏挑了挑眉头,眼睛的余光撇到有三四个人正朝着他的方向走来。
准确地说,是朝着费奥多尔的方向。
“……他们觉得你背叛了?”
“嗯哼。”费奥多尔的声音有些轻快,浅浅的呼吸铺在南宫珏的手背,“背叛了自己,背叛了死屋之鼠,背叛了他们?或许吧。
但处理这些事为我带来的感觉,已经远不如安睡于温热的阳光之中了。”
“很高兴你能这么想。”
南宫珏低着头,亲吻费奥多尔的手背。
随着话音落下,后脑地上了一个冰冷坚硬的物体,随之而来的还有男性粗哑的嗓音。
“操了的,不是说大名鼎鼎的死屋之鼠头目,行踪不定神出鬼没吗?还不是这么轻易地被哥几个找出来了?
说到底,那就是群蠢货,会对你这么个玩意敬仰万分。
老子说什么来着?异能力者全特么都不可信,哈哈哈哈!”
南宫珏的眉头微不可计地皱了一下,这点变化被费奥多尔捕捉到,紧接着又轻轻在他手上按了下。
当然,这点动作也被对方捕捉到了。
“哈,老子还说呢,你身边怎么换了个人。
感情是你姘头?哈哈哈。”
南宫珏表情丝毫没变,睨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