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邵禾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秦千千进了琉珍坊后,整个人豁达了很多,给人一种我不跟你计较的感觉。
不止他有这个感觉,元德心中也在盘算这事儿。平时几文几文都要思虑半天的人,怎么到这里突然变成了豪掷千金不眨眼的人?况且就说自己手里的五个珠子,那都赶上自己一个月的月俸了。
想不出个所以然,元德只能说服自己,秦千千肯定是这几天在南坊养成坏习惯了。
不一会儿,秦千千过来喊他们过去,看着人一个一个走过去的时候,她主动跟最后面的白邵禾搭话。
“你怎么了?我发现你从进来就兴致缺缺的,是身体不舒服吗?”
白邵禾转头惊讶地看了她一眼,自己已经尽力在藏了,怎么还是给她发现端倪了?
“没有,或许是这里的香气有些太呛了,熏得我有些头晕。”白邵禾随便找了个理由,本想着秦千千会要他坚持坚持,谁知道她却提出要送他回去。
“既然你说香味儿受不了,那我送你回客栈吧。本来这楼上也是有卧房的,只不过那里面比这里还香呢。”
他应允后,秦千千去跟那几个已经落座的人说。元德一听这话,就要自告奋勇地送他回去,谁知对上远处白邵禾的眼神,那人盯着他微微摇头。元德心下了然,这是殿下又在给她设套了。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一路闲聊,聊着聊着,就聊到了白邵禾的身世上。
“最近一直忙于奔波,我其实应该坐下跟你好好谈谈的。你看看那个江郎多会做生意,所以我觉得你的天赋也不会差。我要是跟你学个三招两式的,对我肯定很有帮助啊。”
秦千千表情十分诚恳,她边说边转头看街上卖的东西,白邵禾在一旁笑了笑。
“我原本以为你很喜欢玩。现在才发现,你应该是很喜欢你现在在干的事情吧?”这倒是白邵禾的心里话,他之前总觉得秦千千贪玩不靠谱,感叹姜千秋所托非人。
可经过最近的观察和刚刚的聊天,他发现,秦千千还是挺上心酒楼的事情的。不知怎地,他越聊就越想知道秦千千更多的事情,白邵禾把这种好奇,归咎为他还是想要攻略她。
秦千千收起吊儿郎当的样子,认真地点头承认,不管她做的好不好,这都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主人相信她,把重担交给她,那她就得配得上这份期待。
“千千,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这个南北坊,在江湖上真的一点名气也没有吗?”白邵禾还是无法相信,朝廷那么多人,居然没有一个人察觉有人私自铸币吗?
设计生意方面,秦千千可是谨慎起来了。
“你知道这一个问题值多少钱吗?”看着她的眼神变得狡黠,白邵禾失笑,是了,是他忘了规矩了。“多少,我是真的好奇这个问题,毕竟我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
秦千千眼神一转,给他伸了一个巴掌。
“这个数,五十两。你觉得可以的话,我就告诉你,不行的话,这个问题你自己找答案也行。这还是我看在咱们的关系上,给你打了折扣的。”
“行,那你告诉我吧。我现在给你钱,还是从我借你的钱中划出去?”白邵禾想都没想一口就答应了,他以为秦千千会说两两抵债的,谁知道那人有自己的原则。
她虽然经手大大小小的生意,但生意所得她一文都不会动。这也就是为什么,清风酒楼生意遍布天下,秦千千出门却还要抠抠搜搜的了。归根结底,她只是个拿月俸的人罢了。
事实跟白邵禾想的差不多,秦千千告诉她,这个消息在江湖上的确广为流传。可之所以这事儿没有传到京都,那是有人重金买断。
“说实话,来我们清风酒楼彻底封锁一个消息的情况并不多见。就拿江郎的事情来说,他早就成阉人这事儿,他花了重金也没有堵上这个口子。”
言尽于此,秦千千没有再往下说,她的意思白邵禾已经知道了。像她们这种做生意的,那是谁给钱就帮谁办事儿。若是想要这种生意人不出卖自己,那就得给够诚意了。
秦千千揣好那五十两的银票,看着白邵禾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禁冒出个疑问:“你到底从家里带了多少钱出来?你这着实有点太富贵了吧!”
“我觉得即使我不跟你说,你早晚也能查得到吧。”白邵禾笑着说道,可他的语气却是十分肯定的。秦千千淡然地挥挥手,否定了这种可能。
“这肯定是不会的,我们不干烧杀抢掠的生意,所有的信息都是明面上有的,我们只负责收集信息而已。所以像这种荷包里有多少钱啊,或者更多私人信息,我们是觉得没办法知道的。”
白邵禾挑挑眉,这些话前半句他信,后半句他是没办法相信的。秦千千看出他似信非信的样子,就补充了一个无法让他反击的理由。
“主要是普通人的消息不值钱啊!除非你是什么王子皇孙,这倒是值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