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呢?”
“还有啊,没了。”
江景行缩了缩脖子,看着大哥一脸怒火,正想着该继续编什么话,空了一天的肚子就很不争气地发出叫声,他赶紧捂着肚子没敢说话。
江砚行好气又好笑地戳了戳他的额头,随即去打电话订餐,做完这些也没再兜什么圈子,只直接道:“又是洛闻翊是吗?你就非得那么喜欢他?”说完想到之前看到床上摊开的那些画本,于是脸色更难看了。
“我生病跟学长哪有什么关系?”江景行小声嘟囔道。
江砚行拧着眉不相信,有些生气地说道:“为了他还糟蹋自己的身体,他有什么值得你喜欢?”
“学长很好,我就是只喜欢他。”江景行垂着头呢喃,后颈白皙的皮肤裸露在空气中,平时被头发和衣领遮住的那一截脖颈看起来脆弱得仿佛被人轻轻一折就能断了。
江砚行气不打一处,他捏了捏鼻梁又提起之前的话题:“那正好接下来就不用去洛氏,你先在家养病,等好了后无聊的话就去行越,或者有想做的事跟哥说。”
江景行想到了萧枫的那些话,于是这次听到大哥的这话也不再像上次那般拒绝,只垂下眼睑一言不发。
江砚行看着弟弟没有拒绝的样子却没有半点轻松,只觉得更担忧了,他这会也察觉到从昨天开始弟弟就很不对劲,但不清楚事情的始末,只觉得肯定跟姓洛的有关。
外面的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房里的白炽灯也散发出惨白的光,两人各怀着不同的心思都不说话,本就安静的病房更是连空气都漂浮着一股静默。
江景行这病来得急,去得倒也快。他打了点滴很快就退烧,第二天身体也好了些许,但他没再去洛氏。
洛闻翊这天来到公司看到江景行的位置还是空无一人,脸色比昨天更难看了。后来在简以骏来汇报工作时又佯装无意询问,听到对方是生病还没好时心情越发烦躁。
简以骏摸不着老板的心思,只觉得老板这两天的心情很差,整个办公室的气压更是低得不行。
洛闻翊在简以骏退出去后还是无法专心工作,烦躁了片刻就拿起手机直接打给萧枫。
萧枫上次从洛氏离开就被叶安尘劝说以后不要再乱说话,所以即使当晚洛闻翊询问他,他也没如实说。虽然他不理解自己说的都是事实有什么好藏着掖着,但这会再次看到洛闻翊的来电还是有些怂。
电话一接起还未等他寒暄几句,洛闻翊就直接开门见山。萧枫始终不觉得自己有错,犹豫了下还是说出自己把当年江景行害的那些事都说出来了。
洛闻翊这边听着没有开口,只是呼吸仿佛重了些,握着手机的手也紧了点,最后他扯了下嘴角,冷淡地说:“这不是你的事,别管。”
“当年就是他害得静姨害得你的腿没了,现在他又回来缠着你。”萧枫一听洛闻翊的话,不认可地大喊起来。他受不了明明罪魁祸首就是江景行,结果所有人都要护着他。
“这些事与他无关,不是他的错。”洛闻翊不理会萧枫的大喊,刚刚隐隐暴怒的情绪这会反而平静了下来。他知道萧枫是为了他好,在为他打抱不平,但他不需要。他从一开始就没把这两件事的错归结到江景行的身上,他有怨也只是怨对方不守诺言直接丢弃自己出国,但他更恨的却是自己。
萧枫还在电话那头想要继续说江景行的不是,才刚开了个口,洛闻翊就带着不满的声音沉沉地打断他:“萧枫,我的事不用你管,也不需要你为我出头,我说了,这些不是他的错。”
这是第一次洛闻翊对他说那么重的话,萧枫下意识噤了声,他知道自己越界了,但就是看不惯江景行这般。
洛闻翊不再多说就挂断了电话,他静静坐在轮椅上,看着落地窗外面的高楼大厦,那张面无表情的俊脸看不出在想什么。
顶楼的楼层很高,视野开阔,外面全是蓝天白云,十分好看。但洛闻翊无心观看,他只是眼神没有焦点地看着外面,整张脸沉浸在一种模糊不清的冰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