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回过头来,却不着急审他,眼珠滑动又是看向了门口的手下:“让你站在门口,是为了方便给别人开门的吗?”
“陆队,我……”“她是预言者……”那人忙为自己辩解。
“预言者怎么了?”陆辞昭脸上没有表情的时候,总是显得很吓人,“开会的时候怎么说的,收起你们那一副唯预言者命是从的嘴脸。常国不止她一个预言者,”他视线落在了黎林可的身上,嘴角不自觉上扬,“这里不就还有一个么。”
他蹲了下来,目光和黎林可的视线持平:“这么不配合,那就干脆动私刑好了。”
“所以刚刚不算动私刑?”青年迎着他的目光,反问。
“刚刚那算性骚扰。”男人满意地看着黎林可吃瘪的表情,“你袭警的事,就这么算了。”
陆辞昭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双手放在靠背上,姿态惬意又舒坦。
反观黎林可,哪怕是这个房间的主人,却要被迫拷在椅子上,等待审讯。
他倒是很好奇自己到底犯了什么事,值得对方这样兴师动众。
“昨天晚上,三点零八分,你在哪里,在干什么。”男人鹰隼一样的目光锁定了他,开口问道。
他怎么知道?——青年心里冷哼,昨天晚上他还没被传送过来。
“不记得了。”他撇开脸,不怎么在意地答道。
“昨晚发生的事情,这么快就不记得了?”对方显然没有相信他的说法,“需要我提醒你吗?昨天晚上三点零八分,你的男友过来找你。他有你家的钥匙,直接打开门就进到了房间——2025。直到今天早上,他被人发现死在了这栋公寓的顶楼之前,监控都没有拍到他从你的房间里出去。于是,你被列为了头号嫌疑人。”
“现在,有没有什么要说的。”男人语气平淡,瞳孔倒影着黎林可的脸,他注意着他每一个微表情,想要从中找出破绽。
“他半夜来找我,还能打开我的房门?”青年冷笑了一声,眼里满是对男性的鄙夷,“警官难道不应该先考虑他是否侵犯了我吗?”
男人闻言也笑了:“你的男朋友,侵犯了你?”
这是什么极品直男发言?黎林可的下颌角紧绷了一瞬,继而桀骜地看向对方:“不可以?”
陆辞昭十指交叉置于腹部,眼神有那么几秒钟看着他自己的手,但话是对青年说的:“很好,感情破裂,长期没有性生活,分居……这些都符合了情杀的特征。”他抬眼,似笑非笑地看着黎林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你这不算是篡改证词?”青年咬牙,眼睛恨不得从这人的身上剜一块肉下来。
“不算,”男人从容自若,“这只能算是,合理的推测。”
“哦?那么动动你聪明的小脑瓜想一想,与其在这里审问我,不如去顶楼看看,我男朋友的尸体还在不在?”黎林可反唇相讥,“毕竟死人复活早就见怪不怪了,不是么?”
陆辞昭沉默了一会儿,眼神沉了下去:“他的尸体本应该在一小时内复活,但是,并没有。所以……你是怎么做到的?”
“怎么做到的?”这下轮到青年掌握了主动权,他根据阮银在青山公寓的记忆,先抛出了一个可能的选项逗弄逗弄对方:“难不成,他被分尸了?”
“抱歉,”男人面露遗憾,“他是溺亡在水塔里的,让你失望了。”
水塔?那他刚刚洗脸用的水……
黎林可面露菜色,脸上的表情一时五花八门。
陆辞昭看出了他心理活动,但并没有幸灾乐祸,他的重点依然在如何真正杀死一个人上:“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需要我再问你一遍吗?”
青年虽然天生反骨,但也明白此刻和他对着干,自己也讨不着什么好,最明显的一点就是——他到现在还没有办法独自离开去寻找其他会员。不能再继续耽搁了,哪怕他自己也对昨晚的事情一无所知,但编也要编出来一些,首先,就是洗脱他身上的嫌疑:“我不知道,昨晚我一直睡着,根本不知道男朋友来找过我。”
他根据看电视剧得来的经验,反客为主:“而且,你手上除了那段视频也没有其他证据了吧?那段视频里,甚至都没有出现过我的脸,只能证明和我感情破裂的那位男朋友,在法律上和我没有任何关系的一名男性,他非法入室,不是吗?”
“没错。”男人好整以暇,并不作过多解释。
因为他看出来,现在急于脱困的人,是黎林可。
作为博弈的另一方,青年自然也知道这一点,于是在这样僵持的局面下,只能各退一步以求破局。他可以先做这个让步的人:“昨晚的事我不记得,但我刚刚突然想起来,2011的命案发生的时候,我确实就站在玄关,还听到了一些东西。”他身体微微前倾,作势要和对方交易,“我把这些告诉你,你放过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