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他看了傅永一眼,心下微微叹息,他这堂兄弟自小便比他聪明,又生了幅好相貌,能说会道讨人喜爱,却是个名副其实的花花肠子,年轻时不知招惹玩弄了多少姑娘家,后在家族安排下娶了个泼辣的媳妇,这才管住了他。现在这一遭倒也算是年轻时种下的因果报应。
但傅永好歹也是自己的堂弟,且是自己小时候最好的玩伴,现在傅永来找他帮忙,他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于是,他深深拍了拍傅永的肩,语重心长道:“永弟,你无须担心,待画像完成,我也会帮你去寻找那贼人。若是抓住,定先废了他的双腿,只叫他明白,傅家可不是好惹的。”
听到这里,梁上的温庭安莫名一激。
“堂兄,堂弟在此谢过堂兄。”傅永眼中含泪,他就知道,即使那么多人等着看他笑话,他的堂哥不会取笑他,甚至会出手帮助他的。
于是他朝着傅袁深深作揖。
傅袁赶紧将他扶起,说道:“好了,此事便罢。我已叫人备好酒菜,今夜我们兄弟两个不醉不归。”
一番客套,书房的灯光迅速暗下来,二人一同出了门朝长廊尽头走去。
待彻底听不见脚步声,温庭安这才翻身下来,她思量了两人方才的对话,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看来这傅永到现在还在坚持寻找她。
不过温庭安并不担心,那画师虽然画工了得,但他们毕竟没见过面,她就不信画师能凭想象将她的面貌画下来。如此,温庭安心中叹息,看来她与那个画师倒是无缘交好了。
思及此,她赶忙离开满花楼,她要将这件事告诉其他人,以后一定得小心行事,不能让傅家人瞧见她的模样,还得打听一下那画师的住宅在何处,只要知道画师长什么样子,她以后还能避着一些。
木桥上,冷凝儿放完河灯来寻温庭安和瑜心,但只见到瑜心一人,她询问瑜心:“瑜心,看见庭安了吗?”
瑜心原本很开心,见冷凝儿开口第一句话是问温庭安,不由努了努嘴:“温姑娘散步去了。”
“散步?”冷凝儿狐疑,这个人居然不等自己单独去了。于是她又问:“去了哪里?”
瑜心摇摇头:“不晓得,不过朝那里走的。小姐需要瑜心陪着吗?”她知道冷凝儿是要去找温庭安了,索性指了路。
“不必,你在此等着,若是累了就先回去歇着,我很快就回来。”冷凝儿说完就要走。
瑜心点点头,目送她离开后就找了个地方坐着,她才不累,她会等小姐回来的。
河岸另一边,柳音儿正和一个人并肩行走着,那是个身形高挑的姑娘,面容如玉,举止儒雅,一身淡黄色的常服,背上背着一个箧笥,里面装着许多卷起来的白纸和一些毛笔。
“与真,往昔已逝,你也不必太过伤怀。相信陆姑娘泉下有知,不会怨恨你的。”柳音儿声音轻轻地,在宽慰她。
常与真目光晦暗,摇摇头:“我原以为,阿清只是一时兴起,只要远离沐姑娘就没事了。毕竟她是个木头,于她而言,刀剑比情感更好理解。以往多少好男儿因倾慕向她示好,她都眼也不眨,恍若未觉。没曾想她对沐姑娘竟是认真的。”
柳音儿没有说话,安静听她诉说着。
“若我没有出那馊主意,沐姑娘就不会被牵连,阿清也不会变成那样。最后我还没有保护好她,如今天人相隔,我什么也做不了。”常与真说着,流下了泪。
柳音儿默了默,拿出帕子替她拭泪。
这时,不远处走来一个人,目光落在二人身上,身形顿了顿便朝着二人走来。
柳音儿显然注意那人的动作,低声提醒道:“与真,有人来了。”
常与真赶紧擦了眼泪,整理好情绪朝柳音儿说的方向看去。
那人走到二人面前,盯着二人看了一下,然后看向常与真,露出笑容来:“常先生,终于找到你了。”
“傅小姐?你找在下所谓何事?”常与真认出来人,问道。
傅羡儿看了柳音儿一眼,微微被她的容貌惊了一下,好一个妩媚绝色的女子。她回神说道:“常先生现在方便吗?”
柳音儿睨了傅羡儿一眼,始终沉默着,她以往差点做了这个人的“嫂嫂”,自然是认识她的,但傅羡儿却未必认得她,毕竟傅羡儿没有见过她的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