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里供奉的是各界主神的残魂,见来的是青玉,残魂们集体抖了抖,差点把自己抖散了,还好周围设了法阵,他们七拼八凑,勉强拼凑出来张脸。
“哟,诸位还活的好好的呢?”青玉用脚踢了个蒲团过来后盘腿而坐,她这个架势不像来上供的,像来索命的。
几位主神你推我搡不愿先开口,青玉也不急,只是面带微笑的盯着他们,直到某个主神终于承受不住这诡异的笑容,哆哆嗦嗦开了口:“你……你不是死了吗?”
青玉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几位主神暗道不妙,第一句话就精准踩雷,不知谁一脚把方才开口说话的那位踢了出去,大有要撇清关系的意思。
“承蒙各位抬爱,教了宿桉杀我的法子但是没教全,让我侥幸逃过一劫。”
其余几位默不作声,唯方才被踢出来的那位干笑了两,这笑声成功吸引了青玉,它盯着那碎魂看了半晌,终于想起这位不大有眼力见的主神姓甚名谁。
青玉一招手就把那碎魂捏在了指尖:“鸣泉,许久不见。”
鸣泉生无可恋的任由青玉捏着,闻言强扯出一张笑脸:“如果可以,还是不见的好。”
忘川作为制衡天道的枷锁,本应该杀伐果断,无情无欲,可惜却生出了个青玉,青玉分走了忘川之力,在她刚有神识前,几位主神便试图杀过她。
毕竟忘川能吞噬世间邪祟,谁也不知道被邪祟养育出的神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可惜几位主神为造就天道和忘川早已耗尽了神力,于是只能看着青玉肆意生长。
鸣泉是几位主神中唯一没有主张杀了青玉的,因此哪怕他说话不中听,青玉也很少会和他计较。
“好了,叙旧结束,咱们来聊点正经事。”
青玉高抬贵手放过了鸣泉,随后拿出个桃核,里面装着从联盟总部拷贝来的文件和花千树的记忆。
“不知道是不是诸位在这长生殿里过得太舒坦,已经耳聋眼瞎了,连我都分辨不出真假了?”
鸣泉这次没在飞进主神团里,而是躲在了某个不起眼的长明灯后面,听了这话,他险些把自己栖身的长明灯打碎。
到底是谁又惹到这个祖宗了!
“此话怎说?”这次几位主神是真听不懂了,他们的确找过宿桉,但从得知青玉已被困在忘川后就与宿桉没了往来。
青玉起身将文件贴在了主神脸上,随后又将花千树记忆中的片段截取了出来。
“你们帮宿桉用千丝万缕困住了我,宿桉倒是没承你们情,转头就把你们卖了。”
几位主神难得神情错愕,那识海中的青玉和眼前的青玉长得一样,只是说话时没有眼前这位嚣张。
“御影术?”
“这术法不是已经失传了吗?宿桉应当也没学过吧?”
“我哪知道,鸣泉,宿桉可算你半个徒弟,你自己说。”
鸣泉想骂街,可惜他死的太早,现有的词汇量不足以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脏话,于是只好顶着青玉的目光从暗处飘了出来。
“天地良心,我真没教他啊。”
青玉抬手止住了鸣泉的冤情,说出口的话差点惊得主神们魂飞魄散:“此事先不提,那我再问问诸位,是谁告诉她,用长离的神骨铸剑,就能杀了天道?”
鸣泉听了这话白眼一翻,险些晕过去,其余几位也没比他好多少,好在互相搀扶着挺了过来。
“荒谬!长离才几岁,他要是能杀天道还轮得着他们下手?在你身死忘川后长离就该自刎铸剑了。”
“此话绝非出自我们几位之口,且这识海中同你相像之人我们从未见过。”
“是啊,此等胡言乱语诸位未曾与宿桉提过,你为何觉得我们几位会以此诓骗宿桉?就算我们说过此话,宿桉也断然不会相信啊。”
“是啊。”鸣泉适时的活了过来:“宿桉同长离相识已久,又博览藏书,断然不会信这些。”
青玉负手而立,她不笑时眉眼间带着说不出的冷意和阴鸷,几位主神见状皆止了话音,又都混在一起成了个球。
“这话我从前说过,今日再说最后一次,诸位若不想活了和我说一声就行,没必要变着花样找死。”青玉今日来长生殿走一遭就是为了探探口风,确认此事同他们无关,她抬脚就要走,离开前站在门口侧头望向案几上供着的牌位。
“另外,宿桉已经死透了,字面上的意思,诸位若是不想再牵连无辜,就别总想着弄死我,咱们大家各自活各自的,没必要上赶着给对方添堵。”
殿门“轰”的一声合上,确认青玉走远后,鸣泉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她这次绝对不是开玩笑,诸位,那事到底和你们有关系没啊?”
“当然没有!”
“一个青玉就够我受得,再来一个忘川都得被她喝干净了。”
“后生可畏啊,竟然敢把主意打到长离身上,你们猜青玉找到是谁后,会把他一脚踹进忘川,还是直接扒皮抽骨?”
“我猜会先剁成馅再踹进忘川。”
“咳咳。”鸣泉从中嗅到了一丝商机,他用神力化成了一张圆桌,招呼几位主神围桌而坐,“来来来,下注,我用十年供奉,赌青玉会直接碎了他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