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才挂断电话仅仅几分钟后,一个红发白衣的漂亮女人闯进门来,径直冲向宋晏时的病床嚎啕,“亲爱的淘淘,你这是怎么了?有没有少胳膊少腿?亲爱的?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啊……我受不了了,全都是肮脏的东西……”
此时顾颂延正在床底下捡掉到床底下的苹果,听见女人一口一个“亲爱的”,吓得她不敢现身了。要是被误会,惹上这疯女人可怎么办?还不如趁其不注意溜走。可宋工没关系吧?他人际交往这么复杂,那是他应该的,和她有什么关系?
女人还没哭完,病房里又来了一个坐着轮椅的人。
“你小点声呐,植物人都能被你叫醒了。”坐轮椅的男声说。
女人“嘁”了一声,浅浅坐在轮椅扶手上,一只穿着白色高跟鞋的脚在空中晃啊晃。“你说你这弟弟这么优秀,真的不想把你取而代之吗?”
原来坐轮椅的人是宋工的哥哥。
原来他卷入了兄弟恩怨。
“还不醒吗?还不醒来我就打死你哦!”那女人趴在床边说着。
顾颂延在床下心惊肉跳。难道要目睹一场杀人案件了吗?
“你别吵他了,让他好好睡一觉吧。”轮椅上的男人说。
“亲爱的,咱们还是走吧,淘淘好像不想见你。我明明看见他眼皮子动了,就是不醒来。要不然你去,把他头发剃了吧。”委委屈屈说着这话的女人打开手提包,呜呜咽咽的拿出了剪刀,“咔擦”、“咔擦”……
床忽然一个剧烈震动。是宋晏时猛然坐起来了,声音是睡过一宿之后未开嗓的低沉状态。顾颂延爱惨了这声音。
他在疯狂,“哥,你不好好管管我的这位嫂子?请问你谁?”
“什么?你的头发今天绝对保不住了!”
“我急火攻心了哥!”
“别闹了!林爱。”男人制止道,语气中不但没有丝毫威胁,反而更多的是温柔。那女人就此打住,退后几步,靠在轮椅后面。
“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宋工哥哥问。
“别说了!”宋晏时在床上扭来扭去,顾颂延在下面闭紧眼睛和嘴巴,捂住耳朵。宋晏时继续说,“我今天丢脸死了!被一个刚毕业进公司的小员工看见我失态!唉!下半辈子都没脸活了。我那时候就像一头死猪,神志不清,爬啊爬,被她揪耳朵,我完了!哥,救命!”
“所以你为什么要那么拼命,把自己折腾出毛病来?”宋晏时哥哥说。
“男员工还是女员工?”他嫂子说。“男的升职加薪,女的就给她抛媚眼,用美男计。”
“女的。”宋晏时绝望道。“她有强迫症,什么东西都要码整齐,眼里见不得一点脏乱,她很崇拜我的,结果我刚要她更崇拜我一些的时候就变成这样了,我这是人生第一次出丑!”
“不是吧?”女人偷笑,向她的丈夫确认,“我记得你和我讲过,他大学毕业典礼那天遇到粪车爆炸……哈哈哈……”
“嫂子!”宋晏时怒。
“哎,亲爱的,怎么了?”女人故作极致温柔。
“对了!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宋晏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来,“有没有见过送我来医院的那个小员工?”
“没见。”女人说。
顾颂延松了一口气。
“她啊?”宋晏时的哥哥开口了,“她在你床底下捡苹果,这会还没出来。”
一只苹果被说话这人从床脚边捡起,递给更加陷入绝望的宋晏时。
“大哥,你怎么不早说?突然冒出来这话和闹鬼一样。”女人瑟瑟发抖,小心翼翼弯下腰去掀那垂到地面的床单,被她的丈夫给拦住。
是啊,说出了心里话。顾颂延和宋晏时都是这么想的。
“我们走吧,走吧,淘淘你好好休息,我们晚上再来看你。”男人藏着坏笑和她的妻子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