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结互助,不是吗?”
符泽川没做声,脸上笑了笑,把纸条接了过去。
“接着。”最后一个从304寝室里出来的孙乾丞给人们拿来了几支铅笔,她鞋底的粘稠血液拖拽出使人不悦的水声,对比最早,门槛部分已被蹭成了黑红色,戏法师咬咬牙,还是选择把内心的想法一气托出。
“有人在拿惨死的尸体恐吓我们,对此,一方面,即使困难,我们也要用矢志不移的决心抵抗它,而另一方面……”
她的神情变得阴森。
“……我们也该意识到,不可能在没有更多牺牲的前提下逃脱的现实了。”
语落片刻,孙乾丞试图找到一两个支持的人,对有些人来说,她的注视实在让他们全身发毛。寒意笼罩了走廊,其实,血腥的景象仅有一门之隔,骗得了眼睛也骗不了鼻子。冰冷残酷的现实又有谁不知道呢?大多数也只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如果还有人相信可以不发生这种事情就能出去,醒醒吧。”符泽川见有人发表自身所赞同的意见,便舒了口气,把字条丢进了投票箱里,“在这里,我们别无选择,必须紧密着眼生存这一件事。”
“你要明白这不是简单就能做到的。”可秦天璇依旧对符泽川干过的那事心怀芥蒂。
“那——尽管牺牲在所难免,但我们绝不能表现出软弱。”于是符泽川配合着这里的氛围,又清清嗓子,装模作样地演讲,“我们当中的谁死了,剩下的也决不能被压垮。”
他瞟了秦天璇一眼,“满意了没?”只得到对方的一声冷哼。
“所有人听好了。”孙乾丞眼中再次涌现出金色的光芒,她的言语也变得坚定且更加有力,“在审判庭里,不清楚自己处境的人才会出局得最快,所以如果不想结局像这两个小孩子一样——”
也许是错觉,符泽川觉得孙乾丞似乎往随身携带的手提箱上瞄了一眼。
“——那就接受现实吧。”她正正衣领,坚定的说辞中带有极强的公信力,“或者,把恐惧隐藏起来。我知道为了对抗这里,需要怎样做,而你们也没必要全然抛弃希望,只要听我和秦天璇还有其他领导者指令就可以,这样就能把幕后黑手逼入进墙角。”
明显可见,那些不久前还在逃避孙乾丞视线的人此刻也把她的话重新纳进了考虑范围里,几道利落的划线声响起,继而是写上另一个名字的笔触声。
“门后的惨状真的只是威慑而已吗?”身后的林柏宇在这时提出一个偏门的论题,“没准,那两个小孩子的死因本身……就关键至极。”
人们仍深思熟虑着应当选择谁,只有零星一两个听到这话抬头望了林柏宇一眼,眉头愈加紧蹙了。
又过了不到十分钟,终于最后一票也塞到了投票箱里,正在秦天璇准备宣读结果的时候,自进入审判庭以来始终保持沉默的葛洛丽娅居然开了口,只是,在极大部分人耳中,她的每句话都和噪音没什么区别。
“她好像急切地要传达给我们什么……这里有谁能听得懂吗?!”歌霏问向了众人。
“我猜没有。”莫英满脸鄙夷,她心中的怨火相比刚才已更加毒辣。
“她问,你们都有看过各自的排课表吗。”符泽川没什么表情地看着莫英,翻译道。
“……嘁。”她有些羞愤地别过了头。
“我们寝室里的上头写着早八第一节是‘炼金学理论基础与早期实验’,教室在210。”林柏宇答道,当对上符泽川迷惑的目光时,少年当即表示:“一看就没上过学。”
符泽川:……
葛洛丽娅又继续说了什么,符泽川也没那个功夫管林柏宇了,接着为她翻译下去。
“另外,食堂在一楼西南角,下楼梯向左转过两个雕塑,人流量少,看着不起眼,不过门框上有装饰派艺术风格的几何|色|彩|金属贴砖,可以据这个来断定。”
符泽川汗颜,对葛洛丽娅选用的刁钻修辞感到无语。
“现在是七点十分,我们可以先吃个早饭再去上课,说不定会发现些有用的线索。”
“我的建议是等到那里再统计投票结果。”最后这句是符泽川自己说的,“我们也该吃顿正经饭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