茧房已变得不再完整,温暖的子宫也终究丧失了其存在意义。
纯白的走廊上,四扇大门中的三扇接连随着“教堂所属者”的脱离而自行消失,只唯独剩下属于秦天璇的那一面还留在原处。
刚离开“教堂”的受考验者们面面相觑了片刻,即使是莫英也被这个额外延伸出来的空间所震撼,平淡的表情上有了些许松动。一时间里,疑问,追责,焦躁分别占据着人们心头,但很快,已对处理异常事态产生经验的他们便做出了决定。
“符泽川还没失败,至少现在看来像这样。”
正当二十二号推开那扇大门的同时,一旁的甘辛也对其伸出了手指,却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直接从门口弹开来。
“应该是有人数限制,任凭我们有再多的人也没法全部发挥作用,这里就先交给‘阿亮’吧,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要做。”
孙乾丞冷冷地看向一旁,并没有一如既往地为她的老师接话。反倒是莫英察觉到她现在的心情,微动了下眉,不忍就此冷场,往下说道:
“摩卡向我简单说明过目前的情况,虽然不知为何绯红女爵已经苏醒,但我们还活着就至少说明这一切都还有能继续往下盘的余地……”
“不要做多余的举动。”摩卡直接插断她的话,不过也很好解释,莫英并不像符泽川知道的那么多,此时她依然仅是站在真相的边缘部分上,“也别问为什么。把事情全交给审判庭联合会就好。而我们要做的就只有在围绕着园丁木屋打持久战的同时等待援兵。”
对此,莫英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困惑,但终究还是对摩卡口中的说辞选择了相信。
依照甘辛以及摩卡的指示,几人本来已经动身准备开始行动了,可令他们感到意外的是,正在此刻,总是不常加入进交流的葛洛丽娅居然举起了她的一只手。
“我有事情要告诉你们。”她用通语说道,然后很快从背包里取出随身携带的素描本。
接下来的事甚至完全不需要动用语言去解释,紧接她所展示到人们眼前的,竟赫然是素描本上一页连一页的人面速写。
“这是什么意思?”莫英有些感到不知所云,但想到就连每人的小地图都是由面前这个瘦弱的女孩所亲手绘制的,便也不敢将这一信号当作是玩笑而轻易放过,“每一幅画上都是女生,她们都很年轻,而且又都是摆着同一个姿势,但这又能代表什么?”
“有几张看上去倒是有些眼熟……”摩卡轻咬下唇,似乎是在对浪费时间感到焦虑,“等等。那张不是那个白裙少女吗?”
摩卡指着其中的一幅画说道,其他人听到后也纷纷将目光凑齐,的确是她没有错,但这就更奇了怪了……
“这上面画的都是在读于紫檀女校的学生。”有很长时间都保持着安静的孙乾丞缓缓开口道,为众人提了醒,随后她便给了葛洛丽娅一个眼神,并在得到允许后将素描本从小姑娘的手里接了过去。
“这是第一天小A砸死的那个人。”她用染着深红色指甲油的指尖指到,“而这一张,则是我在第二天课上遇到的同桌。”
由于孙乾丞的个子太高了,摩卡都得踮起脚才能看清楚她手里的画。
“嘶……”随着入眼的画像一幅幅增多,莫英不禁倒吸了口冷气,“我好像看出来了点什么,但又不清楚该怎么说……”
“这么看自然是瞧不出什么门道的。”孙乾丞索性将其中的几页撕下,将它们全部平铺在了地面上,“因为这些画的意义其实不在于记录,而是在于对比。这也是为什么所有人都摆着这么同一种姿势。”
“……原来如此。”摩卡在听到这段解说后,终归忍不住对着脚边的画作瞪大了双眼。
眼睛,鼻子,嘴巴,耳朵,发型,下巴,面部轮廓……这整个女校内学生的长相其实就是不超过十种的预设之间经过排列组合后所得到的随机结果!
真是隐晦到不能再隐晦的线索,若非不是有葛洛丽娅在,他们也许永远也无法获得这条隐藏信息!
“她的眼睛。”尚留此处的青年率先将一幅画挪动到人群正中,而他的这一举动也恰好给了周围人以灵感。
“她的鼻子!”受到启发的莫英也把一幅画拿过来,垫在了上一幅画的正下方。
“……她的嘴巴。”摩卡照做不误。
“她的耳朵。”甘辛把折好的画作夹在指间丢过来,落下的位置恰到好处。
“她的头发。”最后一张由孙乾丞亲自所放到了所有画作的最上方,至此,一场拼凑五官的游戏也便就此完成了。
众人共同望向他们努力的成果——由五张素描画所拼凑在一起之后而形成的,竟毫无疑问的是属于江兰的那张脸!
就在那总共不超过十种的预设之中,江兰的五官居然也被包括在内了!
不需要推理,更不需要试错,代行者的真实身份竟就以这种形式一直被明晃晃地写到了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