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的人是她。”杨淮雅发的每张照片李谦扬都认真看过,绝对不是长的相似。
沉寂了又沉寂。
一片吵闹声中响起支支吾吾声音:“温楠,她......”谢凡心一横眼一闭,一口气道:“她明天回来。”
李谦扬点烟的动作一顿,看着谢凡递过的手机屏幕上熟悉的名字和一串陌生的数字。
“她的电话号码,据我所知你们分手后她也一直单身。上个月邱秋问她今年会不会带男朋友回来?她说除了多长了条细纹,其它不变。”谢凡解释,“不是我不告诉你,是她不让说。我结婚的时候她知道你在,提前了一个星期回来送礼金。”
他继续点烟,打火机就像跟他作对一样,怎么都点不着,他取下嘴里的烟,揉成一团攥在手心,重新拿了一根,依旧点不着,又一次揉成团攥在掌心。
话说到这儿,没有了隐瞒的必要,谢凡一股脑儿的把事情说出来。
谢凡接到邱秋约饭的消息,到餐厅才知道温楠也在。
邱秋怀了宝宝,晚上十点多被老公接回家。他送温楠回酒店,挣扎了一路,快到酒店楼下才问她为什么突然跟李谦扬分手?
她停下脚步,一言不发。
“他当时急疯掉了。不管发什么事你都不应该提了分手就消失,你们都是我朋友,但这件事我没办法站你。”谢凡还想说什么,看到温楠侧身抹泪。他心下了然,叹了声气,说:“天大的事他也会替你解决。”
“这就是问题,我不要他帮忙。我的情况我自己清楚,不是一件两件事,是一件又一件,也许我这辈子都摆脱不了。他有他的人生,不应该跟我耗下去,继续下去也只会消耗我们的感情。”
谢凡不理解女生的思考方式,但以他的角度,他说:“至少,你应该问一下他的想法。你的生日他都回来找我们,邱秋婚礼他连夜赶回来,你缺席对他打击很大。”
她背过身,“时间会淡化一切。”
谢凡:“他下个月毕业,这段时间你考虑一下。”
“你不用再劝我,也不要在他面前提起见过我,就当是帮我的忙。”她拭去眼角的泪,“我不想因为自己的感情问题失去你这个朋友。”
谢凡还是把李谦扬的毕业典礼时间发给她,能做的他都做了。
闷在心里好几年的秘密终于倒了出来。谢凡暂时松了一口气。
李谦扬攥着烟沉默,谢凡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偶尔瞄两眼,不敢开口问。
隔壁桌的五六个人买完单踉踉跄跄的离开,重新坐下了一对小情侣,互相打闹,感情真好。
李谦扬眼眸微动,扭过头说:“你给她打电话。”
“现在?”
“现在。随便说点什么,放扩音。”
“不一定有人接,她经常不接电话。”谢凡手指触在拨出键,嘟了两声便响起一声喂。
有多久没听到她的声音?李谦扬想了想,六年三个月。
谢凡尴尬地看着李谦扬。
又一声疑惑的喂。
谢凡心里发虚,声音不自然:“电话接的这么快,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
“忙着呢,什么事?”温楠轻柔的声音夹着一丝嘈杂通过电话飘进李谦扬耳朵。
谢凡紧张的又看了眼李谦扬,见他没说话的意思,继续说:“没事就不能找你啊?每次都说忙,你到底在忙什么?”
此时的温楠和另外三人在酒店玩八十分正起劲,瞧着手里的牌和站在腿上认真看牌的狗子,轻快地说:“今天忙着教儿子打牌。”
一语吓到两人。
李谦扬如坠冰窖,僵坐着没说话。
谢凡撑在桌沿的手臂一软,结结巴巴:“你你你结婚了?”
温楠出了一张牌才回:“没有啊。”
“没结婚哪来的儿子?”谢凡想起温楠消失了两年,刹那间冒出一个想法,看着李谦扬,结结巴巴地问:“该不...不会是李...他的孩子吧?”
李谦扬神色严肃,身体不由往手机方向倾近,不眨眼盯着手机屏幕上一秒一秒跳动的时间。
温楠自然知道谢凡说的是谁,分神出错了牌被方书哲吐槽是没理解规则还是卧底?怎么老给对手送分?
谢凡和李谦扬紧张到大气都不敢出。电话里沉默了几秒后传来了其他人的声音,之后才是她愤愤的声音:“小说看多了吧你。”
谢凡急地脚下快抖出一个坑,“卧槽!到底怎么回事?这种事不能骗人啊,我看到你的婚纱照了。”
温楠多年没拍过婚纱照,愣了下才想起,说:“你看到的应该是我帮工作室拍的样片。”
谢凡尽力保持镇定:“那你哪来的儿子?”
等着。”温楠点开微信,发了一张照片,“我儿子,帅吗?”
几秒后,谢凡松了口气,没忍住骂出声:“你有毛病啊,下次说这么劲爆的消息之前能不能一口气说清楚?”
李谦扬看到一张狗的照片时也松了口气,忍不住地,露出了一点笑容。
温楠语气无辜:“难不成我要说狗儿子?你听了不奇怪啊?”
李谦扬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
谢凡:“强词夺理!除了你谁会教一只狗打牌?”
“我儿子对牌感兴趣,我这个当妈的肯定支持啊。”
“一口一个儿子,差点被你吓死。”
“我儿子是全世界最可爱的小暖男。”话题被带偏,温楠想起还没说正事,问道:“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快点说。”
“明天几点到?我大发善心去动车站接你。”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谢凡不由自主提高音量,“我是那种人吗?”
“你哪次主动来接我了?”
“都怪邱秋不给我表现的机会,总撇下我去接你。”谢凡垂死挽救自己把她卖了的事实,“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吧?”
“你的殷勤再献下去我就该怀疑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这话说的.....”谢凡被温楠一语说中,既尴尬又害怕言多必失,及时找补说:“我们十几年的老朋友了。”
温楠没多想,一门心思在打牌上,“不需要你接,我心慌。先这样,挂了。”
谢凡挂了电话,温楠慌不慌他不知道,自己是真的慌。
晚上回到家,李谦扬躺在床上盯着那串数字,手指来回停在拨出键上,或许是太多年了,已经没了当年的迫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