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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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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秋听了,问道:“你也爱吃啊?下次让温楠带你回来,我请你吃。”

方书哲恍然,“好啊。”

两人莫名地聊了起来,谢凡和李谦扬对邱秋的热络摸不着头脑,在一边干站着。

温楠打断不错的聊天氛围,“走了,我们赶时间。”

各自道了再见,温楠和方书哲走进老街。

谢凡脑子一抽,“温楠回去后会不会把我们全部拉黑?”

“至少不会拉黑我们。”邱秋斜眼瞧他,“你?我就不确定了。”

“懂了,她说的不是客套话,确实没气我擅自做主带你见她。”谢凡朝李谦扬挑了下眉,“白瞎我昨天胆战心惊一天。”

温楠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李谦扬收回视线。

“邱秋......”回来的路上,邱秋回头看他的那一眼,他霎时联想到惊天动地的哭声与温楠有关。

邱秋明白他的意图,急忙摆手,“能说的我都告诉你了。”

邱秋和他们分道扬镳,在路上编辑信息:[有些事应该由她自己开口跟你说,你比我们都了解,她越不开口的事说明事情越难。我只能告诉你,她还是原来的她。]

点击发送,骑上小电驴回家。

李谦扬收到微信,一字一字看过去。

-

出城的路上,温楠盯着窗外,回来几次都没有认真看过生活了三年的小城。

老城区几乎没有变化。

高中时,李谦扬喜欢在没课的周日下午骑自行车载她穿街走巷。他每次两点准时到教室,帮她补数学补到四点半就带她出教室放松。

温楠拒绝次数居多,偶尔也耐不住李谦扬的软磨硬泡。

不记得是哪次坐在自行车后面,温楠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问:“每个周日你都这么早出来,你爸妈不觉得奇怪吗?”

“我妈知道我出来见你啊,她笑话我不懂浪漫,说哪有人约会选在教室学习的。”

“啊?”温楠难以置信,抬起头只看到一个后脑勺,又将目光飘向远方,努力消化李谦扬妈妈知道自己的事实。

李谦扬又说:“他们不怎么管我,我妈还给我上了一课。”

她好奇问:“什么课?”

“我们还小,经济和心理不成熟,有些事不能做,女生容易吃亏,让我要保护好你。”

她不知道当时李谦扬的脸庞在风中微微泛红,面对她真诚的询问羞于将性教育课说出口。

寥寥几句话打破了她对父母这一角色的刻板认知,她第一次意识到世上还有另一种亲子关系。

她想起高一成绩退步,邹丽娟在电话里几次质问她是不是谈恋爱了?警告她不准早恋,反复强调要好好读书,他们在外面打工供她上学不容易,不要让他们失望。

直到成绩有起色,质问才停止。

邹丽娟如此紧张是因为有前车之鉴。

温勤在中考前逃掉晚自习和男生约会被班主任抓到,一个电话打给了温林生。夫妻俩次日从嘉禾市赶回镇上中学,言辞恳切地跟老师道歉,把温勤领回家大骂一顿。

转头对温楠三令五申。

禁止恋爱贯穿了她的学生时代。所以,与李谦扬的多年恋爱,在父母那藏得像见不得光的地下情。

她羡慕李谦扬和他父母之间平等的亲子关系,但也不敢挑战父母从未停止树立的家长权威。她从小就对父母既畏惧又渴望,极尽所能的扮演一个温顺乖巧的女儿。

上幼儿园的年纪,温楠被父母带去亲戚家拜年。有一个从大城市回来的亲戚拿着五十块钱,让她叫舅婆,叫了就给她钱。舅婆一身酒气,满脸通红,整张脸凑到她的脸上。

在那个年代的农村,五十块是一笔不小的钱,她吃的冰棒是五分钱一根。

她挣扎抗议,跟父母求助,周围一群大人看着她无措反抗笑得更大声,她的父母也在其中跟着大家一起笑,催促她喊舅婆。

她被迫叫了一句舅婆才得以解脱,五十块随后塞在她手里,烫伤了她小小的自尊心。

这个让她觉得羞耻的五十块最后进了父母的口袋。

在村里念小学二年级时,那时候她是活泼的,课间喜欢和朋友玩游戏。铃声刚响起,课堂吵闹,她也没收起玩闹的兴奋。数学老师拿坐在第一排的她开刀,毫无预兆扇了她两个耳光。

她被扇懵了,呆呆地捂着两边脸颊,紧接着被数学老师拖扯:“不想听给我出去。”

她没坐稳,摔到地上。

她从头到尾都没掉一滴泪,安静地看着数学老师。她知道不能哭,眼泪带来的是同情,而同情只会让她更难堪。

这件事在丁点大的农村,用了不到一个下午的时间就传到她父母的耳朵,父母问她摔伤了吗?她如实说屁股有点疼。

校长到她家找她父母聊了聊。她不知道具体聊了什么,只知道数学老师再也没去她家蹭饭吃。

后来就这样不了了之,没有人再过问她什么。

初中二年级,有人在背后说她假清高,也有追了她一年得不到回应的男生恼羞成怒地把垃圾塞到她课桌。

她看着他挑衅的眼神,劝住了要为自己出气的朋友。

那个男生第三次趁她不在教室把垃圾塞到她的课桌,再次故意等在后门,只为挑衅的瞪她一眼。

她收起垃圾,冷着脸走到隔壁班,一言不发的将男生塞在她课桌的垃圾倒在男生桌上。男生反应过来,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她骂骂咧咧,周围的同学慌忙拉开他。

监督晚读课的班主任姗姗来迟,经过教室看到自己的学生站在里面,走进去制止这场混乱。

你看,就连被人欺负了她都一忍再忍。

可是,她活了二十七年才看清温顺乖巧只会换来别人的得寸进尺。

她不是温室里呵护长大的花朵,她是家门口那颗橘子树,大多数时间里无人照管,自由生长,父母为她而建的栅栏注定圈不住她,她和父母之间的和平终将在她的蜕变里破灭。

这个敲碎重组的蜕变过程,用了六年时间。她内心说不出的惆怅,在混沌里摸索着成长的过程惶恐不安,但最终还是抗了过去。就是代价有点大,人财皆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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