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暴雨下了一整晚。

他回家了吗？

当这个问题浮上心头，温楠想起他说出差是想听自己什么话吗？是不是应该再说些什么？比如叮嘱他在外面要吃好睡好，照顾好自己，辛苦了，回来一起吃饭。

想来想去不知道说什么。她把手机一丢，躺在床上睡觉。

当事情拖了又拖，已经错过最佳时间。

温楠再次被提醒李谦扬出差时正窝在躺椅看小说。看到惊悚处手机突然响起，她吓得手一抖，手里的书没抓稳，摔在身上。她捡起书，从背后的缝隙摸出手机，屏幕上李谦扬三个字。

他说在她家小区门口，有东西给她。

“啊？”温楠疑惑看了眼时间，差几分钟十点。

“你等下，我出来。”

挂了电话，温楠迅速换了一套衣服。出门前走进洗手间把手串重新绕在手腕，出了小区门看到他，边上还立着行李箱。

“回来了？”她又想起那天晚上，视线顿时移开，指尖扣了扣手机壳。

“刚下飞机。”

晚风吹过，声音跟着心一并软了下来：“吃饭了吗？”

他想说吃过了，话到嘴边变成还没吃。为了赶飞机的确没来得及吃正餐，在机场随便吃了点东西，现在不是很饿。

她的大拇指指甲盖紧紧的扣着食指，“我给你煮碗面？”

李谦扬原本是想和她再待会儿，吃什么无所谓。她这样说，他当然乐意。

行李箱轮子滑过路面发出声响，一声一声，有节奏的敲在他心里。进电梯，按了楼层，他说：“我买了你喜欢的东西。”

“啊？你知道我喜欢什么？”

“嗯。”他嘴角微微上扬，一点点得意。

狗子在门口迎接温楠。见到李谦扬，小短尾摇的又欢快了些。

李谦扬也很热情：“阿宝，好久不见。”

温楠不知道那天她睡着之后一人一狗在深夜共同照顾她。她在心里暗暗数了下，严格算起来还不到两周，这人这狗怎么看起来有点甚是想念的意思？

“你跟它玩，我去煮面。”她从冰箱里翻出几块鸡胸肉和黄瓜，蜷缩的手指紧紧地摁在冰箱门上，又很快放松，轻轻地关上冰箱门，钻进厨房，从柜子里翻出小汤锅，用流水冲干净，烧水烫面的同时又用另一个锅煮鸡胸肉。

烫好的面捞出，转身看到一人一狗眼巴巴看着她。

“阿宝，这是给那个叔叔吃的，没你的份，赶紧去睡觉。”视线上移，“你去洗手，马上好。”

李谦扬偏偏选择在厨房洗手，洗完手站在一旁，直勾勾的眼神像是炎炎夏日在她身边放一台取暖器，火力开到最大，热。然后这台取暖器还带有监考老师站在你身边看着你答题的效果，原本做过的题目只写了一个解字便没了头绪。

她侧头瞥了他一眼：“太挤了，去外面等。”

“哦。”不情不愿地出去。

温楠很快把凉拌鸡丝荞麦面端出来，狗子粘在她身后，以为是给自己加餐。

她没忘记馋嘴的阿宝，拿了一小块剩下的肉，撕成小条喂狗子：“嘴馋样儿哪学来的？都说了不是给你煮的，是借你的肉给叔叔吃，妈妈明天买更多的还给你。”

怎么听着像是他抢了狗的食物。李谦扬说：“阿宝，我买一大包还你。”

这下是真坐实了自己抢了阿宝的食物。

李谦扬吃得超级无敌慢，就差一根一根塞进嘴里。

温楠陪狗子玩，余光时不时往他那儿瞄。那日的另一位当事人离得如此近，尴尬场面又在脑中挥之不去了。

“很难吃吗？不好吃就别勉强了。”她没忍住。

“不会啊，很好吃。”

“那你怎么一副难以下咽的样子？一根一根吃不累？”

他解释：“细嚼慢咽有助于消化吸收，减轻肠胃负担。”

“......”

一小碗面吃了半个小时。

温楠见他放下筷子，半秒也没耽搁的拿过汤锅端进厨房，洗净。从厨房出来，客厅地板上拆了的没拆的一堆包装盒。不知道他是上哪儿买的，她书柜最多的几个卡通形象他都买了。

李谦扬一个个摆到柜子，听到动静回过头：“摆不下了，怎么办？”

“放着吧，我抽空整理。”温楠头疼地看着一地玩偶，把没拆的捡到柜子里，剩下的见位置就摆。

“能送一个你的给我吗？”他第一次来看上了神似她的小陶人，没好意思开口要，这次注意到小陶人边上多了一个陶屋，意识到是情敌送的礼物，不想要了。

“想要哪个？”

“那个？”李谦扬指了指另一个手办。

“不行，阿篱和二狗子是一对，拿走一个相当于拆散人家。”温楠挑了一个撅屁股的妖娆小新递给他：“只喜欢漂亮大姐姐的小新比较适合你。”

李谦扬拒接，替自己抗议：“一点儿都不适合我，我只喜欢你。”

话刚落，气氛变得微妙。

温楠表情微怔，僵硬地把小新放回原位，随手拿了一个迷你玩具车塞到他手中。他弯了弯手指，两人掌心隔着一个玩具。

“怎么收集了这么多小玩具？”他打破沉默。

她抽回手，捋了下头发粉饰局促，“火锅店送的。”

再出来的时候，他牵着她的手。

网约车过了好一会儿才到门口。

温楠对上他的目光，心慌得厉害：“上...上车吧...”

他依依不舍松开手：“锁好门，睡个好觉。”

-

周五晚上。

温楠挠狗子的头，对着不会回应的狗子说话。

“阿宝，你说要不要请他？”

“他们都不认识，会不会尴尬？他今天很忙吧。”

“阿宝，你喜欢他吗？”

“阿宝......”

一觉醒来，问题还没找到答案，她也没时间再纠结。

冰箱里剩下几个牛肉饼，算了算，自己动手比点外卖便宜。

温楠拿出高筋面粉做汉堡胚。她用的方子简单，从揉面机取出可以拉出手套膜的面团，分割揉成团，沾上白芝麻，直接丢进烤箱，再放一碗水，选择发酵模式。

吃过早餐开始做蔓越莓饼干，简单但需要放冷冻定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