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问:“洗完啦?”
“嗯。我找了套你的旧衣服,里面的我就没有了。”温楠拐进房间拿出干净的衣服和毛巾牙刷,“换下来的衣服一会儿丢洗衣机洗。”
房间的空调在她洗澡之前就开了,凉意十足。
她瞥见床头柜上小小的盒子,卫生间传来水声才走上前看了眼,贴心的连塑封都撕了,她盯着看了会儿,平时在超市结账柜台也见过,但此刻在自己床头看到,只觉得从头到脚烧得慌。
发梢染上的水珠滴在脖颈,冰凉冰凉。
一会儿烫,一会儿凉,分不清楚是凉还是烫。
躺着也不是,坐着也不是。她在房间里来来回回走着,不清楚走了几个来回,一抬头,看见李谦扬站在推门进来,手里拿着换下的衣服。
趁着他在吹头发,温楠打着手机的灯在地板上东照照,西照照。
“在干嘛?”李谦扬站在卫生间门口看到她弯着腰也不知道在找什么。
“找东西。”
“什么?”
温楠起身,一脸难为情:“扣子。我衬衫的扣子都被你扯没了。”
“明天我找。”
“不行。阿宝嘴馋,我怕它误以为是零食。”
于是,两人打着灯弯腰找扣子。
一粒一粒的扣子找齐,她才安心睡觉。
最后的光随着一个小小的动作消失不见。
窗帘挡住了屋外的清光,屋内静得只剩下呼吸声。空气里有火花跃跃跳动着,他覆上她的唇,一触即燃。
小火苗辗转在各处。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小火苗越燃越旺,燎得人燥热。
熟悉和陌生并存。
她第一次领略到极致的思念是这么缠人,眼前是他的身影,耳边是他的声音,一呼一吸是他的气息。
人家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们之间又隔了多少个三秋?
久旱逢甘霖。
两个交缠的身体,不知疲倦从彼此身上汲取渴望的水分。
浓郁的思念在这一方天地里化成令人脸红耳赤的春色,轰轰烈烈延烧在各处。
春色灼灼,撩人声四起,声声致命。
潮起。
潮落。
起起落落在每处。
最后瘫倒在凌乱的被褥间。
心跳慢慢恢复。
李谦扬吻了吻她的肩膀,低声笑:“累了?”
她阖着眼,点头。
他拥住她:“先休息一会儿。”
她贴在他胸口倾听有力的心跳声,手指滑过他的腹肌,抚上他的脸,抬起头去寻他的唇。
温楠在双唇发麻的时候凑到他耳边轻声说:“我休息好了。”
他笑,“声音哑了,先喝点水。”
她的脸一阵热,缩进被窝藏起半张脸。
他套上衣服,拧开台灯,走到客厅倒了一杯水,拉开蒙在她脸上的被子,“补充水分。”
温楠坐起来,一手按住被子,一手接过杯子,很突然想到了未做完的事:“衣服没晒。”
李谦扬捋着她的长发,“怎么还惦记晾衣服?”
“怕你明天出不了门呀。”
他晒完衣服回到房间,重新躺下,伸手将她捞进怀里,“别摔下去了。”
“我的睡相再差也不会把自己睡到床下。”
他吻在她肩颈,声音含糊:“那倒是,你都是把我挤下去。”
她笑起来,“明天把床挪到墙边,你睡里侧。”
“都随你。”
她纤细的背贴着他的胸膛,逐渐溃不成军。
这个晚上,他们曾经共同学习实践的知识轮着复习了个遍。
窗帘透出朦胧的光一点点亮起来。
他去洗手间冲完澡,又拿热毛巾替她擦了擦身子,套上衣服,她半睡半醒地哼唧,“睡醒了你还会在吗?”
“放心睡,我一直在。”
她闭上眼睡了会儿,突然惊醒问:“几点了?”
李谦扬拿过床头的手机看时间:“刚过七点。”
“阿宝醒了吗?”
李谦扬朝门口看去,“正在门缝里探头探脑张望着。”
她强迫自己睁开眼:“阿宝,过来。”
狗子从门缝欢乐地跑到床边,习惯性地把脑袋搭在床上,热切的眼神看着温楠。她回头对身边的人说:“你先睡,我遛了阿宝就回来。”
“我陪你去。”
温楠眼神扫过他,“你留在家里煮早餐。早餐会煮吗?冰箱里有鸡蛋,厨房有紫薯,洗一点水果,或者黄瓜也行,再烧一壶水。”
他拍胸脯保证:“你回来就能吃上早餐。”
温楠牵好狗子,打开门又不放心地问:“燃气灶会用吗?”
李谦扬笑起来,“我不是完全不能自理,放心去吧。”
好像是这么回事。
她朝他一笑,牵着狗子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