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里第一次有一盏灯迎接自己回家,温楠心里暖暖的。
“忘记什么东西了吗?”她问。
李谦扬一见面就抱着她,可怜兮兮状:“能不能收留我?”
“什么意思?”
“杨淮雅阴魂不散缠着我...我没地方去。”
温楠想到他留在自己家的行李包,原来早有预谋啊。她打量赖在自己身上的人,丝毫看不出被缠的苦恼,忍不住戳穿他的心思:“你会怕她缠?”
“很怕很怕!”李谦扬亲了下她,“收留我吗?”见她没说话又低下头亲她,“可以吗?”
她嗔道:“你这是□□。”
“我当你同意啦。”他抱起她走向卫生间,“洗澡睡觉。”
“我...你...才九点多...”剩下的话被吞了去。
又是一场你来我往的长时间激烈运动。
她累到脱力。
“我去见过你。”她靠在他怀里轻声说。
“我知道。”他回。
是谢凡给她的消息。她花了小半个月的工资挑了一支签字笔,请了半天假。
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推着自己往前走。走去他的学校,忐忑走向他所在的学院,从教学楼走到宿舍楼,又从宿舍楼走到操场,最后在图书馆门口见到了他。
目光穿过人群看到他和同学在拍照才回过神,拉低头顶的渔夫帽躲进树后平复紧张的心。
她像个偷窥者躲在树后看着他和同学拍照。
两年没见过他,好像没什么变化呢?
两年了,她的难题还是无解。
她站在树后犹豫礼物该不该送出去?会不会打扰他?忽然看见和他拍照的其中一个同学朝她的方向走来,脑子还在激烈斗阵,同学两字从嘴里脱口而出。
她问他是不是李谦扬的同学?能不能麻烦他帮忙转交毕业礼物?
同学打量着怯怯的她,默认是李谦扬的追求者,好心提出:“我帮你喊他过来吧。”
“不要。”她急急阻止,随口诌出一个理由,“那个...他拒绝过我,我脸皮薄。麻烦你了,只要帮我交给他就行。”
同学想起他拒绝青梅竹马的冷漠,热心的朝温楠伸出手:“你叫什么名字?总得让他知道是谁,不然你这钱花的多冤枉啊。”
“谢谢,我在里面留了名字。”
她看着同学大步朝李谦扬走去,飞速逃离。
李谦扬后来才知道她来过。
同学没多说什么,只将纸袋子塞到他手里,“一女生送你的毕业礼物,不敢亲自送。”
那时他的手机里有两个杨淮雅的未接电话。
杨淮雅不再默默等待,不遗余力展开追求,和他的同学朋友混熟,打探他的行踪,明知道他不会收,却坚持托人转交吃的用的给他。
当同学把纸袋硬塞到他手中时自然以为是杨淮雅托人转交的。
“你也被收买了?”
同学否认:“我学雷锋做好事,没收人家的好处。”
他还没来得及丢掉,杨淮雅就手提礼物出现在他面前。
他意识到自己误解了,疑惑地打开纸袋,只有一个长方形的礼盒。他打开礼盒,一支签字笔上放着一张折叠的小卡片:毕业快乐,愿你未来所向披靡。
一眼认出上面的字迹,他急忙找到刚才的同学打听:“刚才托你转交的人呢?”
“走了吧。”同学转身没见到人,指了下人群的某个方向,“她刚才就在那颗树后。”
他的脚步又急又快,杨淮雅提着一口气小跑紧跟着他。
李谦扬沿着同学指的方向一路找到校门口,电话里仍然是一遍遍冰冷的提示音,提示对方已关机。他站在校门口,无力地垂下手。
杨淮雅走上前,把手里的礼物递上去:“毕业快乐。”
李谦扬冷淡地瞥了她一眼,把杨淮雅丢在原地,一个人往回走,找到同学,问送礼物的人说了什么吗?
“她说你拒绝过她一次,脸皮薄怕被你再次拒绝,所以麻烦我转交。”同学笑着调侃,“我一想到你无情拒绝那个青梅竹马就不忍心看到又一个女同学被你伤透心。”
李谦扬默默注视手中刻有他名字的笔苦笑,他这会儿也恢复了理智,她若想见就不会托人转交。
两年了,无声无息,说不见就不见。既然铁了心断干净,何必前来送礼物?她想好聚好散,他都如她所愿了。他赌气似的把笔装回纸袋放到垃圾桶上。
走了几步,猛地转过身,三步并作两步朝纸袋走过去。
温楠没追问后来,只道:“跟我说说你这几年的生活吧。”
读书工作,以及想她。
“读书工作。”他问:“你呢?有没有经历特别有意思的事?”
“我啊...”她拖长尾音,“工作赚钱最有意思。”
他伸手捻了捻她的耳垂,“原来是工作积极分子。”
“当然啦,每次收到银行入账的提醒,叮的一声可动听了。”
“那我每天给你转账。”李谦扬拿过床头的手机。
温楠抢过手机,放回原处,“不劳而获的声音不一样。”
“你听得出不同?”
“一个是轻快的叮,一个是空洞的叮。”
李谦扬捏住她的脸颊,“你怎么这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