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前台在三楼,她在电梯里遇到了一个同样独自拉着行李箱的女生,和她一同走到前台办理入住。
安顿完毕,她在酒店休息了一个小时,之后去吃火锅。
点的微辣,但依旧辣。从火锅店出来辣味残留在口腔,她在奶茶店和咖啡店之间选择咖啡店。
她走进火锅店隔壁巷子的一家咖啡店,点了一杯冰美式,离开时一个女生朝她笑了下,“我们住同一家酒店,我刚才也在巷子口的火锅店吃火锅。”
她记得,也笑了笑,指了下女生前面的空位置,坐下来。
两个连名字都还不知道的人就这么聊了起来。
温楠想起去室外抽烟前问她介不介意烟味?抽完烟身上会有烟味。
女生也拿出了烟。
两人相视一笑,聊起了各自的爱情,握着冰冷的咖啡走在陌生的城市,谁也没有说安慰的话,也许是共同的认知,有些伤痛,任何安慰都苍白无力。
在电梯里分别,互相加了微信。
女生和温楠同个姓氏,温楠觉得她的名字很好听。
女生叫温沛恩。
两人都没有做攻略,第二天相约去寻好吃的,共同决定走川西线。原本想租车自驾,但在网上查看游记过程中都对自己的驾驶技术不自信,改成包车。
翻越折多山时漫天白雾,路不好走,到达停车场几分钟,太阳出来了。两人一前一后在茫茫天地中迎着雪风,一声不吭往上爬。
白雪皑皑原来是这样的壮美。
她麻木的心被眼前的景色一点点软化,眼眶莫名地湿掉。
到山顶,她不顾众人的眼光躺下来打了一个滚。
下山时温沛恩说:“你应该联系他,把话说清楚,不明不白被分手最伤人心。”
她坐在台阶上休息,脱掉手套在积雪上画了一个轮廓。
远离熟悉的环境,整个人好像被清空,只剩下他。她输入那串倒背如流的号码,觉得自己紧张地快要窒息。
指尖触在绿色的按键,电话长时间的寂静。
她这才注意到手机处于无信号状态。
旅行结束,她走出机场,纠缠许久的窒息感重新扑面而来。
到家第一件事就是上秤,体重没有增长。食欲也没有好转。短暂的逃离没有缓解任何症状。
温楠和温沛恩保持断断续续的联系,偶尔的聊天也没有固定的时间,不在意对方是否及时回复,有时候一场简短的对话会持续几天。
今年春节收到消息,相爱的第十年,与父母抗争的第六年,温沛恩的父母松动了,尝试接受女儿爱的她。
今年真是她们的幸运之年。
她爱的人也回到身边,陪她看满墙的照片。
过了一会儿。
“温楠......”
“嗯?”
李谦扬没说话,又过了一会儿。
“温楠......”
“嗯?”
再次安静下来。
“你逗我玩呢?”温楠捏他的腰,发现没以前那么好捏了,又掐上他的手臂,“硬邦邦的,我没法掐你了。”
他笑起来,“以后就会好掐。”
“为什么?”
“因为.....不需要运动降火啊。”
她撇开头,低声笑:“没个正经。”
周一早上。
李谦扬坚持送她到公司楼下,两人在车里,笑眼相看。
他凑近亲她。
这可是在她公司楼下,只敢象征性的贴了下他的唇,被他扣住后脑勺,加深了原本蜻蜓点水的吻。
温楠红着脸,目光落在他唇角,模糊的口红印。她伸出大拇指抹去火热又短暂的印记,怎么看都有淡淡的痕迹,懒得再管,“擦不干净,你自己用水洗洗。”
说完,迅速推门而下。
李谦扬在车里笑:“慢一点,急什么?”
温楠走到属于她的工作间,位于老板办公室边上的小办公室。
林俐拎着一杯咖啡进来,瞥见她的戒指,拉过她的手:“我去!定日子了?”
“在商量,国庆或者年底。”她还不太习惯手指上多了一圈束缚的感觉。
“我一大早给你送咖啡,你倒好,给我喂一嘴狗粮。”林俐一把揽过她,叹气:“你可是跟我相依为命六年的单身狗啊,怎么就被人夺走了?”
温楠笑着摸摸她的头:“我还是跟你相依为命的…嗯…社畜。”
“唉!公司只剩下我一人承受老板的关爱了。”林俐有模有样模仿老板的语气:“你看看,温楠都结婚了,你怎么还没动静?”
每逢公司聚会,老板总在喝了两杯酒后朝着坐在一起的她们摇摇头:“你们俩是打算在我公司单身到老?”
此时走进公司的老板还没看到人就听到林俐模仿他说话的语气,放轻脚步走上前问:“谁要结婚了?”
林俐吓了一跳,立马笑眯眯问:“您今天不是出差吗?”
“拿东西。”他走进办公室,又回头问:“你刚说谁要结婚了?”
“温楠啊。”
“是那个分手多年互相惦记的前男友?”他的视线看向温楠。
温楠纠正:“是现男友。”
老板挑了下眉头,“我要给你准备一个厚点的红包。”话锋一转,对着笑嘻嘻的林俐:“你呢?怎么没个动静?”
林俐嘴角的笑容一僵,忙转移话题:“您不是赶着出差啊?再聊下去怕是要误机了?”
老板一副‘小样儿,谁还不知道你那点心思’的表情看了看她,走进办公室拿了东西匆匆离开。临走前莫名地对她们尬笑了下,停顿了两秒,突然说:“我曾经也怀疑你们俩是一对儿。”
留下的两人一脸震惊看着老板潇洒转身离开,又彼此大小眼对视了一会儿,爆笑。
主要是林俐毫不遮掩的笑容太响亮把温楠的笑声压了下去。
“到点了,赶紧收收心,工作。”
温楠轻咳了几声,看着手指的戒指扬起嘴角,意识到自己确实像林俐说的那样,浑身上下散发恋爱的酸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