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楠在新环境失眠了。
厨房没找到想要的,她躲到阳台打发时间。烟才点上就听到身后的动静,快速把烟丢进装烟灰的矿泉水瓶,伸手挥散空气中的烟味。
“怎么醒了?”
“睡不着吗?”
“嗯,翻来覆去怕吵到你。”身上有烟味,她往旁边挪了一小步。
李谦扬直接把她圈进怀里,“第二次来看房是下午,站在落地窗前看到整个江面铺满了晚霞,我当时就在想,你一定会喜欢这么动人的黄昏。”
她转过身,靠在他胸前,闭上眼静静地倾听。
过去多年的讨爱生活在她心上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她总是忍不住怀疑,怀疑自己不值得,怀疑现在的一切都只是为了熬过长夜漫漫而生出的南柯一梦。
耳边的声音如此清晰。她想,这么真实,不会是做梦。
她轻声开口:“我爱你。”
“我不听。”李谦扬傲娇拒绝,“你上次跟我说完这三个字......”
她抬手摸了摸他的喉结:“对不起。”
李谦扬握着她的手:“这句话更不爱听,都说了我们之间不用讲这三个字。”
她笑起来:“你好难伺候。”
“除非...”他将她搂的更紧,“以后每天跟我说我爱你。”
“我有每天跟你说呀。”她嘴角弯弯。
李谦扬捏她的腰抗议:“我是指正常状态下,床上说的不算。”
“......”温楠撇了下嘴角,“说的我很渣似的。”
他点了点头说:“确实有点,哪有人只在床上说我爱你啊。”
“还提!”温楠扯他的脸颊,瞪他:“给你一根杆还真顺着往上爬!”
李谦扬仰着头,边躲边笑。
闹腾了一会儿。
温楠靠在他肩上,“唱首催眠曲给我听吧。”
“你想听什么歌?”李谦扬低头擦过她的唇。
她窘迫偏开头:“有烟味。”
“我尝尝。”他笑,伸手拢开她脸上的碎发,捧着她的脸轻轻柔柔来回舔舐她唇间辛辣的烟草味。
温楠呼吸不畅,他停下来。
“让你唱歌给我听,你....”她没再说下去,脸热得慌,伸出手背贴着脸颊试图降温却适得其反。脚下忽然一空,她低声惊呼:“干嘛?”
“你不是要听催眠曲吗?躺床上听,唱到你睡着为止。”
“要是天亮都没睡着你也要唱到天亮吗?”
李谦扬把她放到床上,圈入怀里。
“再睡不着就运动,累了总能睡着。”
“......”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你怎么会唱这么老的歌啊?”
“别说话,赶紧睡。”
“哦。”
连催眠曲都唱的这么动听,温楠抿了抿翘起的嘴角,闭上眼。过了一会儿,她想到什么,睁开眼问:“家里有酒吗?”
“储藏间的酒柜有,你想喝酒?”
“现在不想了,我刚打着手电筒找了好久都没找到。”
“那我们明天就玩找宝藏的游戏。”
“真的啊?你有什么宝藏?”
“先睡觉。”
她哦了声,安静下来。
再下一秒,闭上眼。
二十分钟后,清醒如旧,躺着装睡。奈何装不了一点,悄咪咪地动了几次被身边的人察觉。
还是被某人压着做了一次运动。
次日早上,温楠赖了会儿床才起来洗漱,微信里有多条未读消息,不是群里的回复,而是私发。
点开邱秋的微信:[是不是李谦扬啊?快说。]
[人呢?]
[接电话,接电话,接电话。]
隔了半个小时。
[今晚你不回复,我注定无眠。]
[太过分了你,丢一个炸弹在群里,玩消失。]
谢凡也单独发了几条消息。
[卧槽,谁哦?是李谦扬吧?]
[???????????]
[你不接电话,他也不接。什么情况?]
周末早上八点,两个八卦的人估计还在睡觉。
她把同样的照片发给温沛恩,附上两字:[是他。]
消息发完,放下手机,从桌上的早餐里选了一个最素的汉堡分开,拿起吸管刮掉粘在面包片和肉片上的番茄酱和芝士,“你以前一天三顿都吃外卖?”
“差不多。”李谦扬坦然回答。
“怎么不请一个做饭的阿姨?”温楠喝了口豆浆,甜的,推到李谦扬面前。
“刚毕业的时候请过,每天早出晚归吃不上就辞掉了。”李谦扬忽然问,“你还记得我家的老房子吗?实验小学对面那栋。”
“记得啊,你外婆家也在那条街嘛。你妈小时候是那条街的孩子王,你爸是她的小跟班,我没记错吧?”
“没记错,我爸现在也还是唯妻是从,我耳濡目染二十几年...”他笑着凑近说,“青出于蓝胜于蓝。”
温楠掐了掐他的脸,“脸皮真厚。”
李谦扬顺势牵住她的手,“本科毕业那年我奶奶把老房子给我了,还有南浦市的店面和房子,这里的几个店面,我妈送的。”
南浦市的房子和店面最开始是他姑姑自己置办时带他妈妈买的,钱也是他姑姑垫的。他姑姑姑父后来又带他妈妈买了好几套。
姑姑和妈妈是一起长大的闺蜜,姑姑想把大学同学介绍给最好的闺蜜时才得知她和自己不成器的弟弟偷偷交往了,真是有种家贼难防的气恼。闺蜜变弟媳,回了县城照顾起她的父母,姑姑心中有愧,总尽自己所能地提供帮助。
还好,不成器的弟弟没有将铁饭碗端到老,闯出了成绩,对闺蜜也是一如最初的好。当时买的房子店面价值翻了几倍,就算弟弟不成器,也能让一家人过上不错的生活。
温楠以前听他提过南浦市的房子,现在才知道这背后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