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蒙皱眉,“出了什么问题?”
老板也是叹气,上好的玉器,竟然没法卖出去,“刚刚包装时,不小心摔了一下,那鹰雕折断了一只翅膀,不能再卖给您了。”
“那鱼雕呢?”李蒙想总不能两个都摔了吧?
“这鱼雕是个假货,刚刚被我发现。你们当知,本朝律法,夜市上若卖假货,是死罪,九族充奴,还好我发现的及时,没有把这鱼雕卖给您,”老板想想就后怕。
李蒙揉揉脑壳,全当运气不好,“走走走,我们去书画铺转转。”
曲诚本来也不想买,松了一口气,跟着李蒙去了隔壁的书画铺子。
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折扇,扇面上,尽是挥毫泼墨的遒劲书法。
名家的书法,都很有个性,曲诚有一半字都看不懂,李蒙意不在此,直接问老板,“可有八大山人的作品?”
老板很快拿了几个卷轴来。
曲诚乍一听,以为八大山人是八个人,然看卷轴上的画师印章,八大山人好像是一个人。
李蒙道,“这些都是旧作,有没有新一点的?”
八大山人曾经籍籍无名,不久前改了笔墨风格,画坛地位直接飙升,所以他的新作更为值钱。
老板可惜道,“公子来的太不巧了,店里存了一幅八大山人的新作,但就在公子前脚来店里时,刚刚被买走了。”
运气着实有点差劲,李蒙又一次没有买到想买的东西。
见太子殿下心情不好,曲诚道,“依着我看,这里的画,画的都差不多。若作装饰之用,随便一幅便是,也不必非得是哪一位画师的名作。”
“你不懂,”李蒙摇头。
皇城里大小官员,对文化有着迷之崇拜。文官们好三天两头开诗会,吟诗作赋,交流文化心得,而武官大多不擅长此道,为了凸显自己有文化,都喜欢收藏名人的字画,明里暗里,互相攀比。
曲诚是他最看中的武官,怎么能被其他人给比下去?
曲诚的确不懂,要他看,大白墙比挂上一幅字画,看着要舒服很多。
“那边是卖什么的?排了那么多人,”曲诚见队伍都排过了长桥,有几百人了。
“最高的那个楼啊……那是醉香楼,专卖杂货,胭脂水粉布料首饰居多,女孩子都喜欢去,”李蒙也没进去过,“就是买东西得排队,每次都排很长。”
曲诚对女子之物也不感兴趣,但杂货铺,当能买几副碗筷,他如今住的地方,床桌不缺,还有灶台可生火做饭,但唯独缺了盛饭的碗筷。
李蒙见曲诚有兴趣,“那就去醉香楼逛逛。”
两人挤过了桥,来到了醉香楼。
醉香楼的杂货琳琅满目,李蒙在一处不排队的摊位,挑了一对耳环,准备回去送给母后。母后虽然王氏贵女出身,却十分喜欢这些民间的小玩意。
“公子,您拿的这两只耳环,不是一对,”老板好心指出,“虽然看上去挺像的,但珠子的颜色不一样。”
李蒙仔细看,的确有微弱的差别。
老板说,“说来也巧,这两对耳环,都只剩下了一个。我想是之前那个官家娘子,买耳环时匆匆忙忙的一时拿错了。其实不成对也看不太出来,您要吗?我给您便宜一些。”
李蒙把耳环放下,这是第三次。
第三次没有买到想买的东西。
钦天监的黄历上,一定写着今天不宜购物。
太子殿下没有锲而不舍的精神,天色也晚了,他需要回去喝点酒,疏解一下郁闷。
曲诚看见一家卖碗筷的,凑过去一看,一副筷子要五两银子。
五两银,够他在西北吃喝一年了。
天价夜市,不适合他。
曲诚大步如流星的跟随太子殿下,离开醉香楼。
小月见两个奇怪的男人从身边经过,与沐言乐道,“皇城的人也真奇怪,大晚上戴面具出来逛夜市。”
沐言乐此时刚到醉香楼下,出门前她又尝试了一次川贝米粥,被母亲发现教训了一通,出门有些晚了,胭脂摊位已经大排场龙,想来排到她,早就什么也不剩下了。
她犹豫要不要进去,想自己临近出门被娘亲责罚,运气还是差,又想,来都来了,就当看看光景。
沐言乐进了楼,直奔胭脂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