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十一班的靠窗独桌,整整下午都空着。
‘一鸣跆拳道馆’
许淮推开门,精神像是找到归宿,轻松的很。
“下劈!重心要放在左脚,手握拳置在胸前!”于洋教练的声音,刚跨进门就能听见。
许淮站在不远处,许久没来,倒是多了不少生面孔。
“许淮!”邹子新惊喜地向许淮走,接着说:“我去,你咋来了?不上课吗?”
许淮笑道:“不舒服,假都请好了,结果人也好了。”
邹子新:“你这是厌学吧!”
许淮摇摇头,认真想了会,回:“应该没有。”
邹子新:“行行行,那要高考了,怎么样?有没有把握?”
“臭小子,见你一面比见我老子还难,今天怎么知道过来?还空手!”
听到熟悉的声音,他立马像个撒泼的小孩似的屁颠过去,“有我还不够嘛?”
于洋皱皱眉:“怎么瘦了这么多?过年没吃肉啊?”
“于教练!时间到了!”
于洋回头,冲人群喊道:“来了。”
许淮说:“新人啊?辛苦了~”
于洋笑的无奈。“哦对了”他伸手指向学员中一个头不算高的男孩:“那人跟你是校友哎,之前不是听你说什么宋祈?他女神哦,说不准真认识,一会下课,你自己找他问问那女的。”
他眉毛一弯,笑意全无:“女神?”
“是勒。”话罢于洋拍拍他肩,准备走向学员。
许淮望着那人,若有所思,掀着唇一脸阴冷,“教练,我帮你吧。”
于洋回头,诧异道:“帮?你教他们啊?”
许淮淡淡回:“不就几个基本腿法嘛,我都快刻骨子里了,教的来。”
于教练迟疑一会,点点头。学员面前,他说:“这是你们师兄,从小学到大的”他指着其中几位学员,“你们几个先跟着他,错不了,放心啊。”
许淮此时的认真程度堪比刷数学题,眼神懒散又不失气场。几位新人里,唯有那迷弟看管的最紧,他训那位时,表情暗暗爽。
“加时。”、“重踢!”、“下盘不稳,练习不够。”
下课,迷弟直接累趴在地上,许淮却一脸玩味的盯着,饶有兴致。
高三十一班,晚课的最后一堂,许淮才匆匆回学校。
他进来时,林述懵了懵,不解的问:“你这会来干嘛?”
许淮回:“怕你想我。”
像是觉得离谱,他哼笑一声,没接话。
铃声一打,林述便回头对许淮说:“你先走,我有点事。”
没等许淮回应,林述已经跑没了影,他迟钝着点点头,又踏出教室,只见对面楼的三人有说有笑地下了楼。他空想半晌,转身走向旁边的楼梯。
回家的道路,不知怎的,原只有昏黄的路灯今天格外敞亮。
环顾四周,路边的树上挂满了星星彩灯,还没细想,余光又注意到花丛上系着的气球,球上画着让他早点回家。
这拙劣的画技,他一眼就猜出是出自林述。
许淮勾了勾唇,取下气球,径直往小区走。
‘叮,八楼到了’
他垂头掏出钥匙,声控灯还未亮起,周围漆黑一片,再抬头,门前竟有星星之火,紧接着耳边又响起礼炮炸开的声音—‘砰’,头顶的灯照亮四周。
许淮视线先锁定的是宋祈。
林述在他身旁喊道:“淮淮,生日快乐!”
而宋祈则端着蛋糕在门前,蛋糕上插着正燃烧的蜡烛,他的18岁。
“生日快乐!”站在门前的两人开口。
付清清挑眉示意他过来:“来吹蜡烛呀。”
许淮偏头看了看林述,又看眼她们,说:“这就是你的事啊?”
林述不然地点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啊。”
许淮走向宋祈,她抬了抬蛋糕,打趣说:“快许愿,给我也许一个。”
许淮眉头舒展,笑的无奈。
‘希望宋祈昭昭如愿,岁岁安澜。’
‘愿付清清常欢愉,皆顺遂。’
‘那小子嘛,永远肆意热烈,平安就行了。’
许淮睁开眼,宋祈歪头,扬着唇,问:“你刚才许了什么愿啊?”
迎着微弱的烛光,许淮望着她,说:“祝我永远十八岁,永远这么帅。”
话一落,传来三人齐齐的鄙夷声,“咦~”
客厅,林述忽而注意到沙发上的气球,“耶?你怎么把它也带上来了,是不是觉得我画的特好看?”
许淮语气平平:“我是怕大晚上飘在那,鬼画胡涂吓到路人。”
林述:“什么鬼画胡涂?不懂得欣赏呢,就我这画功,以后你们都得喊我林大画师。”
许淮低眸,笑着摇头。
“林大画师。”付清清喊他。
林述侧头看她,轻声应:“嗯?”
转头的一瞬,她指尖落在皮肤上,林述微微一怔。付清清看着他脸上的奶油笑的开怀,见状他问:“好玩吗?”
她连点着头。
他偏头一笑,又看向她。
学习压力日增,许淮的愁眉苦脸,林述都看在眼里。周日,他相约三人去游乐场。
许淮照常穿着灰色连帽外套,林述早早就在客厅等待,见他出来,他紧了紧眉头:“不是,你怎么老穿这种灰不拉几的衣服?”
许淮拉开外套拉链,露出白T:“也有白不拉几的。”
林述摇摇头,“暗沉沉的,”他凑近几步,轻声说:“没有哪个10几岁的小女孩会喜欢这样的。”
许淮看了看自己,脑海里复刻的是那天宋祈让自己穿灰色外套时的反应,他半信半疑地问:“真的假的?”
见他坚定的点头,许淮立马来了劲头,转身进了房间。
衣柜里大多都是灰色,翻来翻去也没个满意的。林述帮忙打开另一柜子,这里都是校服、围巾……浅黄色毛衣,他说:“这个还行啊,为啥不穿?”
许淮探头看眼,“这我妈过年买的,忘了。”
林述:“那就穿这个,尝试新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