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害怕江禾出事,怕她会离开自己,离开这个世界。他知道做警察这一种身份很危险,但这是他和江禾从小约定的事情。
他得做到。
那么就让他来保护她。
这时,姜满庭突然发现了傅云行的弱点。
他突然像一条奋起的鱼儿似的,挣扎、猛狠,与刚刚交手时的姜满庭不一样了,这次他的眼神里掺杂着凶狠与绝望。
同时伸手抓住了傅云行的手臂,他用力一扭,傅云行的手臂瞬间发出了一声脆响。
姜满庭一个打滚直接滚到了手枪旁,迅速拿起手枪对着傅云行。
“哈哈哈哈哈哈!”
他突然大笑起来。
傅云行看着他有些发癫的样子有些惊恐。
他双腿跪膝,基本上身子都快要贴地了,他望着姜满庭的眼睛,质问他:“姜满庭,你疯了吗?如果你现在收手一切还来的及!”
姜满庭疯癫的跳到他身前,手指关节将他的下巴抬起,看着他的眼睛,说:“不!来不及了哈哈哈哈!”
他疯了。
傅云行抓住他的手腕,凶狠的问:“那你又想创造什么样的结局?”他感觉另外一只手基本上废了,疼的他说话不停的喘息,他低着头问他:“那你杀的那些人呢?他们又做错了什么?你难道从未有过人的怜悯之心吗?”
姜满庭低头讽刺的笑:“怜悯?这社会上从来不需要谈怜悯,因为他们就是那些嘲讽社会底层人群的人,”他把放在傅云行下巴的手甩开,起身向阳台走过去,继续说到:“我不过是帮这社会清除了一些障碍罢了。”
傅云行在他转过身时,他用尽全身力气向姜满庭扑过去。
只要他将姜满庭控制住就好了。
却不料姜满庭像是知道他的想法似的,转身朝他的大腿开了一枪。
傅云行的身体倒在地上,面色苍白如纸。伤口深可见骨,鲜血不断涌出。他艰难地呼吸着。
这时候,他已经分不清自己的全身什么地方疼,什么地方不疼了,只觉得从头到脚都是麻麻木木的。在这些麻木的肢体上面,好像有什么针在刺着似地,觉着这个地方、那个地方不断地,一阵一阵地刺痛。
姜满庭从兜里拿出一个打火机。
“啪嗒啪嗒”的打响着,他说:“从进来这房子里,就在刚刚,我有了一个不一样的想法!”
说完将手里的打火机扔了下去。
傅云行这时突然想起先前江禾抱怨的:“谁往这撒汽油啊?味真大。”
他像是突然明白了一样,脑子里像是一根筋拉直了一样,他不可思议的望着他。
“你是故意引我们过来的?”
姜满庭鼓掌,指着他,笑着说:“聪明!”
“那你现在又是在干什么?想要我们和你同归于尽?”
姜满庭向他走来,拿枪抵在他的额头上,说:“我可以先送你走,在送楼下那位哈哈哈哈哈哈哈!”
傅云行一听到他提江禾,他整个人青筋暴起,怒狠狠地瞪着并警告他:“别碰她!”
姜满庭没有回应他。
他把傅云行从地上拽起来,但是因为手臂上的疼痛和腿上的枪伤,使他没力气站起来。
他双腿跪膝,姜满庭走到阳台边,背靠在护栏处,拿枪对准他。
傅云行原本睁着的双眼,选择闭上了。
他知道姜满庭真的会杀了他,他不过是不愿看到自己血腥的场面罢了,但更多的是对江禾的亏欠。
姜满庭扣动扳机,枪声响起......
身后传来脚步声。
“云行!”
江禾看到的这一幕,她拿起手枪对准姜满庭开枪。
或许是姜满庭也没有反应过来,胸膛直接狠冲冲的挨上了一枪。
胸膛流出的鲜血,姜满庭用最后的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胸膛,他望向江禾那空洞的双眼。
他笑了……
随后向身后倒去,从阳台护栏上翻了过去。
只见楼下地面传来空中砸落的声音。
傅云行倒地侧头,他的思绪仿佛一只失去航向的船,漂泊在浓雾弥漫的海上。他的头脑里仿佛被轻纱遮掩,外界的声音变得遥远而模糊。意识,那微弱的烛火,在黑暗中摇曳,闪烁不定,挣扎着寻求一丝光明。
江禾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傅云行,她眼眶泛红,眼睛睁得大大地,眼里的情绪复杂,不敢相信。
"云行!"江禾声音哽咽。
傅云行嘴里吐着鲜血,鲜红的血液使他面目全非,可江禾一点也不嫌弃。
她双手抱着他的脸,试图帮他擦拭脸上的鲜血,血液却将她的手染红,怎么样也擦不干净。
眼泪一颗颗滑落,尽数跌在坚硬的石板地上,与血液融为一体。嘶哑不堪的无声痛哭她在这时候真正的丢弃了往日的“装模作样”显露出自己那疯狂的模样。
她用手捂住傅云行胸膛上的伤口,声音颤颤巍巍的对他说:“云行,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傅云行用尽所有力气伸手抚摸她的脸颊,擦去她脸上的泪水,他用最后的目光望向他爱着的人。
江禾握住摸在脸上的手,直到握在手里的手开始没了力气。
她再也忍不住嘶声大叫了起来,铺天盖地的痛苦好似将她整个人席卷,她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