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比大早上去地下教室更痛苦的事了,如果有那就再加一条,被斯内普院长单拎到办公室问话。
伊奥娜低垂着眸子,视线却扫过桌面上那叠昨日的《预言家日报》,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这样写到,有六七个麻瓜目睹了一辆旧轿车从天空中跌跌撞撞飞过。
这劲爆的消息昨天晚上就已经就已经像烟花筒一样爆炸开了,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和他的朋友罗恩·韦斯莱,英雄般的壮举,就差点被霍格沃茨开除以示庆祝。
斯内普教授把一张课表拍到那张《预言家日报》上,遮盖住了伊奥娜继续往下阅读的视线,用他的鹰钩鼻冷冷地喘着气,许久未洗的油发贴在他的脸颊:“你的新学期课表,弗利。”
洛哈特教授一定和斯内普院长很聊得来,伊奥娜想,最好到时候能赞助斯莱特林学院一大笔洗发水物资,他们这些学生就能一人得到一瓶。
这样连变本加厉往头上涂定型发胶的马尔福也能好好洗一洗他的脑袋。
心里这么嘀咕着,伊奥娜嘴上却很温顺,她拿起课表:“谢谢教授。”
这张课表明明可以吃饭的时候跟着大家新学期的课表一起发给她,偏偏兜了这么大个圈子,把她单独叫到了办公室。
“你一定觉得我……大费周折,没事找事吧,弗利小姐?”斯内普教授拉紧他那拖地的长袍,声音淬了不小的阴森劲。
“我没有这么想教授,您一定有自己的原因。”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伊奥娜,仿佛要把她剖开看看里面有什么未解的谜团,揭穿所有滔天的谎话:“提前一年选修占卜课,我给你挑了个好时间,周三下午,跟三年级的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学生一起,我不想重复第二遍了。”
占卜课?
伊奥娜捏着课表的手轻颤,特里劳妮教授的占卜课?
她收敛住自己的震惊:“教授,我并没有申请提前上三年级的课程,而且我提前选修这个课程也没有得到我父亲的同意。我能不能不……”
“不能。”斯内普教授吐出冷冰冰的话要把整个办公室给冻住,他冷冷笑了一下,嘴角抽动,“我真该为你的机智手段鼓掌,弗利。找了邓布利多帮你筹谋,神经兮兮不着调的……疯子。”
“如果你有脑子,完全可以大发慈悲捐给那个没脑子的隆巴顿,而不是浪费在这种地方。”
她明明没有这么做,自己对占卜预知简直避之不及。
然而伊奥娜只是静静听着,她并没有反驳。
她很想反驳,可笑得是她没有勇气进行反驳。
斯内普教授甩动他的袍子,带起一阵冷风,他转身背对着伊奥娜。
两侧高高堆满魔药材料的架子留给斯内普教授办公的区域狭小紧张,这会儿他像是被困在了这个门框里,动弹不得,只能陷入无尽的沉默。
最后,他说:“与你无关,去上课,弗利。”
……
蹬起来之后,就会有风在耳边刮过。
脚下的踏板转得越来越欢,她只是更加用力地捏紧把手。
手心是一层薄汗。
“你学会了!”有人在她身后喊道。
“没有,”她握着东倒西歪已经要失控的车头,“不要放手,爸爸。”
“可是我已经放手了。”那个声音说,“你看,你骑得很好,伊奥娜……”
一切都已经晚了。
心跳得很快,就像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一样。
“伊奥娜……”达芙妮把人摇醒,“醒醒,等会儿要上草药课了。”
她诧异地看着满头大汗坐起来的伊奥娜,手心滚烫的温度还没有褪去,“你发烧了?!”
伊奥娜头痛得快要裂开,她伸手去摸床边的衣服,心还在砰砰跳个不停,跳得她手尖发颤压根握不住东西:“没有,做了个噩梦而已。”
“你全身都在发烫,你得去找庞弗雷夫人看看!”
坏天气持续好几天了,细雨就这样笼罩着霍格沃茨,抽丝剥茧般剥夺没有太阳的日子本就不愉悦心情所剩的唯一一丝快乐。
伊奥娜坚持上完上午最后一节草药课再去庞弗雷夫人那里报道,只是今天的魔法植物聒噪得让她本就要炸开的脑袋愈发显得像被熨斗熨烫夹过一般。
不出意料,曼德拉草从土里扒出来的那一刻,尖锐快要划破空气的吱哇叫声下,伊奥娜犹如被雷劈。
再加上心脏不合时宜的加速跳动,哪怕带了耳罩也压根不能防住她比隔壁一脸惊恐的纳威晕倒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