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意祯捂着嘴点头:“好像真的很不搭,就像……像……”
“像变形金刚手里捏着个穿公主裙的Kitty猫?”
陈意祯的眼睛弯成了一道缝:“对啊对啊,你怎么知道我想说这个……”
越绮雨跟着他笑,在心里说他是傻瓜。她记得这句关乎审美的吐槽她上辈子就说过。
她抬头望了眼天上,月亮皎洁明亮,不似当初在细雨中惨淡朦胧。今夜的天气很好。夜风把礼符吹得摇晃。陈意祯和她开着玩笑,告诉她如果她的机车能变成人,一定会因为这糟糕的搭配而站起来邦邦地给他们几拳。
越绮雨却摇着头,捋着礼符上的流苏,看他的眼神也柔和起来。
“不会的,我的小奥喜欢它……就像我喜欢你一样。”
“陈意祯,我喜欢你,我很喜欢你。”
“你可不可以……做我的恋人?”
……
如果说“从头再来”这四个字对越大小姐来说意味着“历史重演不可改变”,那么她想她一定会在这辈子开始前就放弃掉重生的机会,去上帝面前做他最忠实的拥趸。也总好过像现在这样邋里邋遢心情郁闷地躺在自家卧室的床上,在被子里蜷成一团,像只冬眠已久的北极熊。
陈意祯没有答应她的告白。上辈子她要他做她的情人,他骂她混蛋,哭着在雨里跑开;这辈子她要他当她的恋人,他告诉她要冷静,猜疑那只是她心血来潮的错觉,不敢相信她的真心。
“也可能是因为我这段时间帮了你的忙,你一时间觉得感动呢?”
“要是你只是把对我的感谢误当成了喜欢,而我却是非不分地答应了你的请求,那我不就成了……成了趁火打劫的小人了么……”在拦截的出租车停过来时,陈意祯郑重其事地向她表明自己绝不愿在感情上占她的便宜。
“喂,说‘喜欢’的是我,你打什么劫?”越绮雨有些心焦,“再说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我会分不清感动和喜欢?”
陈意祯怔了一下,张了张口似要说话。越绮雨瞧见他微红的脸上浮出一抹转瞬的喜色,一颗心悬吊起来,跳得飞快。她紧紧地盯着他,眼里闪烁着期待,看上去像只很有精神的狼。可片刻后,青年仍旧摇了摇头。
“你……你再想想,你真的想清楚了,确认清楚了再和我说这个事情……”他垂着眼眸,声音极轻,“你又不知道我对你……”
汽车的喇叭响了两声。
越绮雨没听清他后面的话,想问清楚,他却已经打开车门坐到车里去了。越大小姐头上那对隐形的狼耳朵耷拉了下去。
下一秒,又见车窗摇了下来。她眼睛一亮,狼耳又立了起来。
却没想到青年看着她,十分紧急地说:
“况且你现在马上就要高考了,应该把心思和精力都放在学习上才对,还是别老想着这方面的事比较好。学习是你的第一要务,你得抓紧时间复习功课!”
这老干部般的语录来得猝不及防,对越大小姐的心灵打击程度还是太空前了。她傻眼地望着青年,像在池塘里看见一株只可远观的莲花,心里既爱又恨,既甜又酸,既幸福又绝望——忽然间又什么感情什么欲望都没有了,内心只留一片平静——像被核弹轰炸过的废墟。
脑袋宕了一会儿机,盯着越开越远的出租车,她反应了很久,最终对着车屁股欲哭无泪地吼出一句:
“学习我也没落下啊……”
现在想来,这回答真是傻缺透顶,一点不酷。
仔细想想,还是得怪陈大少爷太有道德太过正直,她想如果被表白的一方是她,那么她才不管三七二十一,现在早抱着对方在床上滚来滚去,在软软被窝里跟他探讨天文地理数学奥秘了。
不像现在一脸土色地颓在空旷的卧室里当塑像。
越总裁和夫人对女儿近几日的反常情况也感到奇怪,问了学校的老师,了解到她近期的学习状态十分勤奋,更不可不谓离奇。
依照对自家女儿的了解,夫妻俩一致认为她是在老师面前伪装刻苦装过了头,现在缓不过劲了,于是在一通商量之后便打算带孩子去另外的场合散散心。
越绮雨听说这个周末要跟着爸爸去缅境的翡翠公盘看拍卖会,第一反应是问陈家的人是不是也去。自从上回告白失败以后,陈意祯这几天都没回公寓,导致她回越家以后没睡好过一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