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乔,你发什么呆。”游戏里传出一声尖锐爆鸣。
宋晚风看着暗下去的游戏屏幕,进入了复活倒计时。
“不好意思,网卡了。”她找了个蹩脚的理由。
随风逝去倒在中路的草丛里哀嚎:“我是玩不动了。”
“不需要你。”孙星泽说话语气变了,听着有点冷淡。
随风逝去不说话了,唯唯诺诺去抱边路的大腿。
宋晚风没顾得上周初,投入到游戏里。
周初手里还有没吃完的橘子,手又递过去:“还吃吗?”
是个明白人都看出来,周初看向宋晚风的眼神不简单,陈毅寻自然也发现了。周初藏的太好,以至于陈毅寻到现在才看出来一点端倪。
阳光和煦,连风都没有,门前的几盆月季长了好几个小花苞。
厨房飘出饭菜的香味,堂屋里的桌上围坐了一群人,宋晚风打了两局后退出,去厨房端菜。
宋晚风没在堂屋吃饭,躲在厨房和奶奶一起,宋妤给她盛了一大碗汤,她坐在小角落里抱着碗,慢吞吞的喝汤。喝了两口,傻笑起来。
想到第一局结束,孙星泽说的那句。
“你玩辅助。”
“傻笑什么?”陈毅寻来厨房盛饭,看着她笑的像个傻子一样,用筷子头敲了她脑袋一下。
宋晚风笑脸消失,目光沉了沉,眼白向上翻,知道堂屋有人,她忍住没叫。
陈毅寻也是知道这点,才那么手欠。
这一幕,被周初看到。
周初拉着陈毅寻走开,回到堂屋喝酒。
吃饱喝足后,宋晚风去找许涵语,两人沿着乡村公路,那条小路在村后,中间隔着条小水沟。
傍晚,立在两旁的路灯开着,宋晚风挽着许涵语的胳膊靠着路边走。路上车辆往来,两人停在路边等车驶过。
车灯消失在夜色里,寒气围绕着全身,许涵语用温热的手心捂了捂耳朵。
“下午打游戏说话的那个是你哥那个朋友?”许涵语憋了一下午:“今天初一,他来你家干吗?”
“他每年都来的,前两年没回来过年,过年也在我家,他家就他一个人。”
这是许涵语不知道的,周初读高中,父亲病重去世。两年前,母亲也生病去世。此后两年,周初都在陈家过春节。
许涵语没再问这些,又说道:“你要去豫章的事,跟家里说了吗?”
“还没。”说到这个,宋晚风迟疑了:“还没想好怎么开口。”
她太了解了,要是现在说,免不了有一场腥风血雨。首先,宋妤不会同意。还有陈毅寻,那天说的那番话,要是知道她要去豫章,还是为了一个陈毅寻不怎么喜欢的男人,百分之百不会同意,说不定让周初撤了她的调职申请。
许涵语停下来,面对着她:“你准备先斩后奏?”
“嗯。”
她想好了对策和说辞,大不了用辞职威胁陈毅寻。
散步回到家,周初站在院子里,身上穿着陈毅寻的一套睡衣,手里端着杯茶在喝。
白日天气好,现在月亮悬挂,月光洒满了整个院子,落在周初的头顶,眉眼处,像是蒙上了一层寒霜,清冷带着淡淡的忧伤。
她想起,周初说的那句话。
她抬头,看了眼天,想把那句话说给孙星泽听。
在老家待了两天,初四,回了江城。
初五,陈毅寻要出差,在主卧收拾了一下午。晚饭过后,周初来接陈毅寻。
陈毅寻东西不多,一个行李箱,还有一套他去哪就搬到哪的白瓷茶具。宋晚风小心收拾好,帮他拿下楼,放进车的后备箱。
送走这尊菩萨,宋晚风简直不要太高兴。
“哥,你大概什么时候回?”陈毅寻临上车,宋晚风走过去,拉住了陈毅寻的胳膊。
“正月十五。”陈毅寻握了下她的手,伸手摸了摸头。
周初启动车,副驾驶的车窗降下来,陈毅寻探出头,朝她挥手:“快上去,下面冷。”
宋晚风看着车窗升上去,车尾彻底消失在视线里。
上楼,她在客厅坐到半夜,拿出手机,点开那封准备好的调职申请,落款日期写的是明天的日期。要是陈毅寻知道,会气炸吧,说不定明日直接飞回来了。
申请是上午发送的,陈毅寻是下午回来的。
人站在玄关处,车钥匙拍在鞋柜上震天响,鞋柜上的小摆件倒落。
宋晚风身子一抖,心提到了嗓子眼。
“解释一下吧。”陈毅寻摔上了门,人没往里走,他带着浑身的寒气,冷着脸。
“我要去豫章。”她下定了决心,不会更改。
陈毅寻像没听到,将倒落的小摆件一个一个摆好,伸手去大衣口袋搜烟,没搜到。他又走到厨房去给自己倒了杯水,在客厅坐下。
“因为什么?给我一个原因。”
宋晚风默了好一阵,开口说道:“你要不同意,我可以辞职。”
陈毅寻看向她脸上的笑,那笑里看不出任何的开心。
“你为什么要去豫章,我心里一清二楚。宋晚风,你心里必需清楚,你现在所做的每一个决定,你以后都不要后悔。不要等到事情的结果承受不住的时候,再来哭哭啼啼,没有人会可怜你。你比我都清楚,感动在感情里一文不值。”这段话,陈毅寻说的很平静,没有情绪的起伏。
宛如暴风雨前的平静,海面越平静风浪越大。
“我知道。”宋晚风心里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就知道会遭到所有人的反对。
所有人都在让她放下,她努力尝试过,也尝试过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可是这样对别人不公平,对不起别人的真心。
她心里还装着一个人,又怎样再去爱别人 。
她做不到用一段新感情去忘记旧的人,也做不到和一个不爱的人谈恋爱,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