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管此前有多宠爱他的师父,到底是没有为他说出一句话,原来那怜惜宠爱也是有界限的——
陆景宏直觉彻骨得冰冷疼痛,将待闭眼之际,却听,“且慢!”,却是大师兄的声音,“圣上,小臣程又直有话说!”。
“这是什么场合!有你说话的份!”
程又直避过林昶眼中直直射将过来冰寒尖锐的刀刃,只俯身叩首下首去,重复道,“小臣有话要说”。
皇帝看了眼林昶,又看了眼九王,‘哦’了一声,抬手慢慢抚着怀里白狸顺滑的皮毛,笑问,“你有何话说?”。
“程又直!”林昶沉声喝道,“圣上跟前,不得放肆!”。
程又直知道,那‘放肆’指的是,“不要说不该说的话!不要做不该做的事!”可他却只是道,“小臣有内情禀告——”。
九王笑道,“这面孔看着新鲜,本王看着喜欢。有什么话便说,本王替你做主。”。
程又直听见这话,心脏身躯连着狠狠就是一颤,先生费尽心思极力保他,可他却就这么毅然一脚从这虎窟踏踩了进去,纵是如何也没法跟先生交待了,可他只能为先管顾眼前最为紧迫之事——
从来没吃过什么苦头的阿宏断然挨不过八十廷杖,从前都不能,更何况现在还伤着都没好,更不可能挨过了,阿宏多次帮救他和阿枉,如今是他回报阿宏的时候了。
“圣上容禀,阿、不陆景宏他并非故意不带牌符出入宫门关防。”
程又直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他刚去直房更换常服时拿的乌木牌子两手捧起道,“是我私自拿走了他的乌木牌子,又一直被其他事情耽误着没有归返,他是无可奈何之下,才做出越垣而出的违禁行为。”。
“不知者不罪,还请圣上赦免陆景宏,一切罪责我愿一力承担。”
程又直说完就即变跪伏为趴伏,“那八十廷杖自当小臣来领受,待得能够起身以后,罪臣就去浣衣局差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