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总抱怨自己的父亲,他说他懦弱,因为害怕自己和母亲受到伤害宁可推开他们也不愿与他们一同面对,根本不像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但当他也面临这样的处境时他却像个被大人欺负了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连如何还手都不知道 。
他向来自诩聪慧,却不想竟在这样的盲区中踌躇多年。他其实从不曾恨过自己的父亲,他明白父亲对自己,对母亲的在意。他只是怨,怨不肯与他们一起的父亲,怨当年没有能力的自己……现在他终于明白父亲当时的心情。
因为在意,所以他们本能的想要保护,想要让自己在意的人在自己的羽翼下安稳一生。就像他一直把金木研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私心的想要金木开心一点儿,再开心一点儿。
原来,他与父亲是那样的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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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区的别墅里,永近先生听着岩崎弘一的报告,目光却一直看向永近英良所在的方向。
英良……
他终是下定了决心。
“弘一,去我书房把‘钥’取出来。”
“先生,这样会不会太纵容少爷了?”
“他既然能一声不响地将金木研藏那么久就足以说明金木研在他心里的分量。弘一,我不可能护得了他一辈子,那个金木研会将他卷入可怕的危险。他现在需要历练,同时也需要能随时接住他的后盾。”
“嗨!”
英良,我所经历地风暴正在向你袭来,努力变强吧。只有这样你才能守护好你所在意的一切。面对未来的荆棘,我希望你已做好准备。毕竟金木研的身上可是隐藏着我也查不到的过去。要想保护好金木研只是现在的程度远远不够啊,英良。
次日一早,永近英良正收拾东西,来看望他的永近先生一见这架势脱口而出,“你这是做什么?”
“你来了,父亲。”
永近英良对他的到来并不感到意外,随手盖上行李箱的盖子道:“我要搬去金木的房子。”既然找不到他,那我便回到哪里去等他。那只怯懦的小兔子若是回来见不到他可是会一个人躲起来悄悄哭泣的。
“抱歉。”永近先生把手搭在英良的肩上用力捏了捏,许久,将一个四方的黑色金属小盒子递给了永近英良。
“这里面可能会有你想要的东西。”
“老狐狸,你确定要将这东西给我?”永近苦笑,一夜之间,这个一直以来一直同父亲闹别扭的熊孩子好似真的长大了。
“我不相信你没发现我在那份协议上做的手脚。”
“要赌一局吗?”永近先生收回手,神色淡然而笃定,全然一副稳操胜券的模样。
“什么?”
“终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地站到我现在的位置,成为‘茧’下一任的首领。”
“你不会赢。”
“那我们拭目以待。”
永近先生拖起英良收拾好的行李,下意识放柔了声音,“走把,我送你过去。”
永近英良微微颔首,永近先生继续道:“我记得路上有家不错的餐厅,带你试试?”
又是点头
永近先生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试探着拉起永近英良的手,见他没有任何回避的意思这才握紧了些。
相较于永近英良,作为父亲的永近先生还是要高出些。父亲牵着落寞的孩子漫步在20区的街头,走过人行道,穿过人潮熙攘,一直到日上三竿才才终于抵达 。
“英良,如果你想保护好金木研那就要拿出你的底气、拿出你的决意和你的实力。作为父亲,我只希望你不要像我一样,失去后才知追悔莫及。”
永近英良愣在原地,直到永近先生抬手推了他一把将他推入金木的小屋这才反应过来。
永近先生转身离开,心中思量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那个认为自己可以解决一切,意气风发,傲然恣意的少年?
恰在这时,一束阳光悄悄爬上永近英良的面颊。一半掩于阴影,一半落与阳光。
他叫住即将走远的父亲,永近先生也在楼梯口停驻,回头望来。
“我会做到的,我一定会做到的,父亲!”
炽热的夏天里,连少年的誓言也变得滚烫,叫人热血沸腾。
永近先生挥挥手,为自己的孩子送上最真诚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