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人一般很准,我觉得这可能是某种小动物的直觉。
在打发完皮尔斯之后,我在神盾局里到处溜达。说是溜达,其实更多就是在走廊里走走,那些办公室、武器室什么的我都没有权限进不去。
完全没有以前我在自家基地里想去哪就去哪的自由。
想当年,我可是无聊了想去那些科学家的实验室看新奇玩意就去看,想去武器部玩最新的东西就去玩,打牌输了想赖账就赖账的九头蛇第二高级特工啊!
要什么有什么,想干啥干啥,呼风唤雨作威作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没想到现在反而过上寄人篱下的日子了。
这些事情让我非常忧郁,忧郁的中午都少吃了一碗饭,忧郁的让郎姆洛来问我是不是又哪里不舒服。
“我心里苦。”我愁眉苦脸的对朗姆洛说,“感觉自己前程不明,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一辈子都得在神盾局做打工人。”
“呃。”朗姆洛咳嗽着把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又喝了一大口水之后才说,“怎么突然说起这些话?有人对你说了什么吗?”
“皮尔斯部长叫我跟着他建设那个什么····”我托着下巴,皱眉回忆,“呃,哦,我想起来了——建设一个充满秩序的美丽新世界。”
我翻了个白眼凑近朗姆洛,压低了声音,“这种东西听着很厉害,实际上,要做起来可难了!这都是领导糊弄我们给画的饼。”
“嗯?”朗姆洛的表情很奇怪,他也压低了声音,“你怎么知道的?或者说你知道该怎么做?”
“哦哦哦,这个我知道的!首先!”
说起别的我不行,说这个我可来劲了!我手舞足蹈的冲朗姆洛比划,
“一个人肯定做不到这样的事情。你得需要一个充满人格魅力的领袖,他不能太过仁慈,也不能太过残酷。长得吧也不能很可爱或者很凶恶,但多少还得是偏冷酷型的那种,这样看起来还是比较有说服力的!”
“呃。”朗姆洛摸了摸鼻子。
“其次!你得有一堆认同你理想的手下,愿意为了你出生入死。单纯的金钱利益什么的只能吸引来最平庸的家伙,相同的信念才能让这份事业走的下去。
当然了,物质上的好处也必须要有——这就意味着你必须努力挣钱,想方设法从各种渠道赚钱。”
我把这么些年跟着施密特听到的那堆理论拿出来唬人,
“最后,实现理想的道路肯定不会是一番风顺的。在最开始就会充斥着各种困难,在进行的时候还不停会有不怀好意的人来阻挠你,即使快要成功了,也能因为一些意外彻底失败。”
说到这里,我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个痛苦的表情。
这几句话真是凝结着我和施密特的血和泪,但这些事情确实让我怀念,我好久没有说过这些东西了,再不说我都快要忘记了。
所以我越说越激动,最后更是忍不住站在凳子上,挥舞着手对着朗姆洛充满激情的背诵当年教官说过的那些话:
“但只要我们永不放弃,不要害怕一时的失败,我们终能站上这个世界的巅峰,实现最终的伟大理想,Hail————”
我正想遵循传统给自己杰出的演讲结尾,余光突然看见坐在我对面吃饭的朗姆洛整个人都痴呆的傻在那里,浑身一个激灵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在神盾局里,在九头蛇对头家里打工。
可是最后那句口号已经出口,我急中生智,立马改口,伸出手装模做样的在朗姆洛面前挥了挥“——hi,朗姆洛队长,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朗姆洛愣在那里好一会,才僵硬的点了点头。我摸了摸鼻子,从凳子上下来,悄悄的环顾四周,发现旁边只有一个罗林斯外才悄悄的松了口气。
虽然罗林斯看起来也傻在那里。
“咳咳。”我掩饰般的咳嗽了几声“哎,这是我上个公司的企业文化——不会背要被扣奖金的!不过这些都是理论上的东西,真做起来比我说的要困难几百倍。所以我压根没觉得皮尔斯部长说的能实现。”
“我看你说的不是挺好的么。”朗姆洛幽幽的对我来了一句。
“说是说,做是做。”我叹了口气,把碗里的东西吃了个精光,“要是嘴巴动一动就能实现理想,我现在早就已经退休了。”
“萨沙,别想那么多。”
朗姆洛也吃完了碗里的东西,站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像我们这种人,需要做的,只是服从命令罢了。”